1.我蜷缩在浴室的地上,冷水顺着发丝一路灌进家居服敞开的领口里。我挣扎着起身,
手肘却在湿漉漉的地面打了个滑,后腰撞在了浴缸边缘。我去,疼得我眼泪直飙。找纸巾时,
顺手拿起了洗手台边的手机,时间显示:20XX年,8月1日。上一世,就是今天!
我精心准备了礼物过结婚纪念日。王建斌却借口公司临时有急事,
他那慌乱的神情让我觉得有事瞒着我。我一路尾随到“如家快捷”酒店楼下,
亲眼看着他搂着王莉进了电梯。愤怒战胜了理智,我像个疯子一样冲上去质问、撕打。
然后呢?然后等待我的,是王建斌和他父母默契的联手——他们把我按在地上。
婆婆张彩凤死死掐着我的胳膊:“反了天了!敢打我儿子!我看你是疯了!彻底疯了!
”“守富!按住她!别让她伤着建斌和小莉!”公公王守富喘着粗气:“对!疯了!送进去!
现在就送进去!”混乱中,不知是谁的拳头还是手肘,砸在我的后腰上,疼的昏了过去。
再后来,就是在精神病院的床上醒来。每天被束缚带绑着,被护士粗暴的对待,
吃不完的各种药,以及镇定疗法。我的积蓄被他们以“治病”为名掏空。
爸妈买的房子被他们“代为保管”。而我,成了一个被世界遗忘的、真正的疯子。老天开眼,
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我阮珠要他们百倍偿还,身败名裂!
2.浴室里洗漱用品都是是张彩凤精打细算的战利品。
角落里的化妆包是去年公司年会发的安慰奖,被我用来装一些小东西。伸手进去,
在底部摸到了一支小巧的录音笔。之前为了记录一些突发的产品配方灵感咬牙买的。
后来觉得操作麻烦,录了几次就随手扔进了这个包里。“滴。”一声指示灯亮起。就在这时,
客厅方向,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累死我了。”这娇滴滴的声音一听就是王莉,“哥,
你帮我拿一下包嘛,人家今天穿新鞋,脚都走疼了。”这撒娇和亲昵,远超正常兄妹的界限。
王建斌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耐烦:“自己没长手?烦不烦!
”带着但还是响起了窸窸窣窣放东西的声音。“妈——”“您做什么好吃的呢?香死我了!
一进门就闻到啦!还是妈最疼我!”“回来了?快洗洗手,马上开饭了!
炖了你最爱的排骨玉米汤!”“守富,别看电视了,摆碗筷!”3.我深吸一口气,
拉开了浴室门。客厅沙发上,王莉靠在王建斌怀里。王建斌看到我走出来,
明显愣了一下:“怎么搞的?洗个澡也能弄成这样?赶紧换衣服去,别把水弄得到处都是!
脏死了!”“哟,嫂子,”王莉扫了我一眼,“这造型挺别致啊?怎么,水漫金山啦?
还是”“心情不好?谁惹着你了?”她语气带着挑衅,说完还和王建斌对视一眼。
婆婆张彩凤端着菜出来,尖叫到:“哎呀呀!我的小珠珠啊!你这是怎么搞的?
怎么全身都湿透了?快,快去换身干的!这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好!建斌!你死人啊!
没看见你媳妇湿成这样?快去帮小珠拿件外套啊!”她一边说,一边剜了王建斌一眼。
“没什么,”我平静的说,“洗澡时不小心滑了一下。”王莉发出一声嗤笑:“呵,
”“也是,年纪大了,腿脚是不利索了。哥,你说是不是?”“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张彩凤警告到,“吃饭!都给我坐下吃饭!小珠,你也快坐下!湿衣服等会儿再换!
一家人难得聚一起过个纪念日,别扫兴!守富!把电视关了!吵死了!”上一世,
就是这个所谓的结婚纪念日晚餐后,王建斌借口公司临时有事匆匆出门,我心生疑虑跟上,
没想到发现了一段奸情。“哥,你多吃点,看你最近都瘦了。公司事多,压力大吧?”“嗯。
”王建斌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小珠啊,”张彩凤忽然把矛头转向我,“不是妈说你,
你也得多关心关心建斌。你看他这阵子,忙得脚不沾地的,回家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人都累脱相了。”她叹了口气,“这男人啊,在外头打拼不容易,风里来雨里去,回到家,
就想有个知冷知热、温柔体贴的人。”“就是就是!”王莉立刻帮腔,“嫂子,
我说句实在话,你也真该好好捯饬捯饬自己了。看看你这脸,蜡黄蜡黄的”然后撇了撇嘴,
夹起一大块排骨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别说我哥了,我看着都……啧啧,提不起劲儿。
女人啊,还是要精致点,不然怎么拴得住男人的心?”她说完,得意地瞟了一眼王建斌。
王建斌和公公王守富全程闷头吃饭。“妈,我吃好了。”我放下筷子,碗里的米饭几乎没动。
“就吃这么点?”张彩凤眉头皱了皱,“行吧行吧,身体要紧,吃不下也别勉强。建斌,
”随后转向她儿子,语气带着催促,“你公司不是还有要紧事吗?报表什么的?
早点去处理完,别耽误了正事!小莉,”她又转向女儿,“你也是,女孩子家家的,
别老缠着你哥,早点回你自己那儿休息去!”她这话说得极其巧妙,
既给了王建斌“出门”的完美借口,又点明了王莉的“去处”。“嗯,
是还有个重要的报表要赶,老板催得急。”他站起身,径直快步走向门口玄关换鞋。
王莉嘴角勾起恶意的弧度:“知道啦妈,我这就走~”“哥,等等我嘛!我车好像有点问题,
启动不太灵光,你顺路捎我一段呗?反正也顺路。”他们一走,张彩凤立刻变脸:“小珠,
把厨房收拾了。洗个澡都能弄一地水,做事毛手毛脚的,碗也洗不干净,每次都得我返工。
”“听见没?”张彩凤把手中的盘子重重磕在桌上。我抬头,扯出一个平静的微笑:“妈,
我突然想起来,下午约了楼下李姐拿点东西。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现在?这么晚了?
拿什么东西?”“一点做手工的材料,白天忘拿了,李姐晚上才有空。”“很快,
最多十分钟就回来。”她不耐烦的挥挥手:“快去快回!磨磨蹭蹭的!
碗筷堆在水池里等你回来洗!别想偷懒!”4.我挑了一件不起眼的深灰色连帽卫衣。
拉链拉到下巴,帽子拉低,遮住大半张脸和头发。抓起装着录音笔的挎包快速出了门。
如家快捷!就在小区后门斜对面那条街!直线距离不超过五百米!远处,
301号房门紧闭着。我推开防火门,沿着墙根,快速移动到301门口。隔着门板,
里面传来了说话声,声音模糊,听不真切。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握着录音笔的右手,
顺着门缝,伸了进去!录音笔顶端的麦克风孔,正对着门内!这个角度,
能最大程度地捕捉到室内的声音!“烦死了!哥,你到底什么时候跟她摊牌啊?
”是王莉的声音,“看她那张苦瓜脸,还有那身土掉渣的衣服,我真是多看一眼都嫌脏眼睛!
跟她站一起我都觉得掉价!”王建斌的声音带着算计:“急什么?总得找个合适的机会。
现在离了,房子怎么办?那房子可是写的她的名…”“那可是市中心,值不少钱呢。
”王莉尖叫:“机会?什么机会?”“等她人老珠黄,耗干你?
还是等她发现我们…”她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斌哥,你摸着良心说,
”“你对着她那张脸,还能硬得起来吗?又老又土,天天就知道围着锅台转,
跟个老妈子似的!你跟她睡一张床,不嫌膈应得慌?哪像我…”“哪像我,又年轻又漂亮,
一心一意只对你好,只爱你。”接着,是一阵衣物摩擦的窸窣声,
以及王建斌压抑的、粗重的喘息声,像是被撩拨得难以自持。
“别…别闹……”王建斌欲拒还迎。“怕什么?”王莉咯咯地轻笑,声音充满了轻蔑和得意,
“她那个蠢货,这会儿指不定还在家傻乎乎地刷碗呢!哥,斌哥,快点嘛!
人家想你了…想死你了…”门缝里传来的声音越来越不堪入耳。5.“行了行了!
”一个我绝没想的声音响起!婆婆张彩凤,她竟然也在里面?“小莉!注意点分寸!还有你,
建斌!”张彩凤的声音带着训斥,但对象显然主要是王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现在撕破脸,对我们一点好处没有!闹大了,谁脸上好看?”张彩凤语重心长道:“建斌,
你听妈的。妈是为你好,为你们老王家好,更是为小莉好!”“阮珠那丫头,身体不行,
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结婚几年了,蛋都没下一个。这女人啊,不能生,那就是个废物!
占着茅坑不拉屎!”“可小莉不一样!”“她年轻,身体好!一看就是能生养的!”“将来!
等将来时机成熟了,让小莉生个健康的大胖小子!名正言顺地过继给你!到时候,
你们兄妹……哦不,”她似乎意识到失言,立刻改口,“你们就是孩子的亲生父母!
那才是我们老王家的根!那房子,那钱,还不都是孩子的?还不都是我们老王家的?
”她描绘着蓝图,声音里透着得意。“所以啊,现在必须稳住阮珠那个蠢货!哄着她!
让她心甘情愿地继续当牛做马,把工资交上来,把房子、钱都攥在咱们手里!
”“等孩子生下来,她没了利用价值,随便找个由头,说她精神有问题受了刺激。
”“到时候,不就水到渠成了吗?你现在跟她撕破脸,不是打草惊蛇是什么?傻儿子!
”王莉的声音带着讨好和崇拜:“还是妈想得周到。”“斌哥,你就听妈的嘛。
忍一时风平浪静…”“啪!”一声清脆的拍打声。接着是王莉带着娇嗔的惊呼:“哎呀妈!
你打我干嘛!”“打醒你这个没脑子的!”张彩凤的声音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训斥,
“就知道缠着你哥!沉住气!懂不懂?等孩子落了地,什么都是你们的!急这一时半会儿?
给我安分点!”“知道了知道了…”王莉嘟囔着,带着点委屈。“好了建斌,
”张彩凤的声音转向儿子,“你和小莉也收敛点。我先下去,在车里等你们。别磨蹭太久!
记住妈的话!”清晰的脚步声响起,朝着门口的方向而来!她要出来了!
我猛地将手从门缝里抽回,起身离开!惊慌之下带倒了墙边的装饰物,发出“哐当”声!
几乎是同一瞬间,301的房门被从里面拉开了!身后,
传来张彩凤疑惑并警觉的询问:“什么声音?谁!”我一路冲出安全通道,冲过酒店大堂,
冲回小区楼下,冲入楼梯间。暂时安全了。回想起刚才那些对话,胃里一阵翻腾。我捂住嘴,
弯下腰,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6.听到开门声,张彩凤立刻转过头。
“还知道回来?”她“啪”地一声把遥控器拍在茶几上,“碗堆在水池里都长毛了!
磨磨蹭蹭的,拿点东西拿这么久?又去哪野了?
”“是不是又去找楼下那个姓李的寡妇嚼舌根了?我告诉你阮珠,
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哑巴了?问你话呢!聋了还是瞎了?看看你这副鬼样子!
跟个丧门星似的!还不滚去把碗洗了!厨房收拾干净!养你有什么用?不下蛋的鸡,
活还干不利索!”沙发上打盹的王守富被这怒吼惊醒了,肥胖的身躯一震。
睁眼看到张彩凤指着我骂,立刻嘴里吼叫着:“反了!反了天了!
哪家的媳妇敢这么跟婆婆顶嘴!建斌呢?建斌!管管你媳妇!无法无天了!
”我爆发了:“洗你妈的碗!”张彩凤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你个小贱人!
你敢骂我?!你反了天了!守富!打死她!给我打死这个没教养的泼妇!
”王守富从沙发上坐起,挥起巴掌就朝我脸上袭来:“打死你个满嘴喷粪的贱货!
老王家供你吃供你穿,养出个白眼狼!”张彩凤的指甲从我脸颊划过,
我脸上又添了一道红痕。王守富则因为我的闪避而落了空,
他肥胖的身体因为惯性向前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我讽刺一笑:“王建斌?管我?他配吗?
”“他这会儿,正搂着他的亲妹妹王莉,干着那见不得人的畜生勾当呢!你们老王家的种,
可真是好得很啊!亲兄妹乱搞!”“张彩凤,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好女儿?
你们老王家祖坟冒得是青烟还是黑烟?”张彩凤歇斯底里:“放屁!你放屁!你血口喷人!
”她彻底丧失了理智,朝我猛扑了过来,嘴里还在咒骂:“你敢污蔑我儿子!污蔑我女儿!
我撕烂你这张臭嘴!挖了你的眼!让你胡说八道!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王守富堵在门口:“对!失心疯!胡说八道!建斌和小莉清清白白!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今天不打死你,老子跟你姓!”前后夹击!这情形下,我立刻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
高高举起!“听听!听听你们的好儿子、好女儿、好母亲!
亲口说的都是些什么猪狗不如、丧尽天良的话!”“王莉骂我又老又土!
骂我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废物!王建斌算计着我的房子!张彩凤!我的好婆婆!亲口说的,
让王莉生个野种过继给王建斌!”“等榨干我最后一点价值,就把我当垃圾一样扔掉!
送进精神病院或者让我‘自己想不开’!这就是你们老王家的清白?
这就是你们嘴里的一家人?”张彩凤在做垂死挣扎:“假的!那是假的!你伪造的!
”她失声尖叫,“你陷害!你录音陷害我们!你不得好死!”“守富!抢过来!
快把那个东西抢过来砸了!不能让她拿着!快啊!砸了它!”千钧一发之际!
厚重的防盗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7.门口,光线昏暗的楼道里,站着两个人。左边,
是我妈。她身上还系着围裙,显然是一接到我的信息妈,救命!王家要杀我!
就狂奔而来。站在我妈身边的,是我舅舅。舅舅身材高大魁梧,
常年在工地干活练就了一身腱子肉。舅舅的目光扫过王首富和张彩凤,开口道:“王守富,
张彩凤。”“你们老王家,是想翻天?还是想找死?”我妈呢,
冲过来一把将我死死护在身后:“你们王家还是不是人?!把我女儿当什么了?牲口吗?
看看你们把她打的!看看!”张彩凤试图颠倒黑白:“亲家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都是小珠她胡说八道!她得了失心疯!你看她这副样子!她还拿个假录音污蔑建斌和小莉。
她这里有问题!”她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试图将一切归咎于我的精神问题。“我胡说八道?
”我从我妈身后踏了出来。“真假,听一听不就知道了?妈,舅舅,你们也听听,
听听这一家子披着人皮的豺狼,亲口说的都是些什么猪狗不如的话!
”说完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播放键。小小的录音笔,播放的内容却足以打败认知。
我妈指着张彩凤,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为我感到的屈辱和愤怒。
张彩凤瘫坐在地上,嘴巴里喃着:“假的,是假的。她伪造的,用来陷害我们。魔鬼!
她是魔鬼!”“伪造?”我关掉录音,逼近张彩凤:“张彩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