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南京热得让人想把自己塞进冰箱。我拖着行李箱站在校门口。"这鬼天气。
"我抹了把额头的汗，眯眼看了看校门上烫金的大字，"南京XX大学"。没错，
这就是我郑鹏未来四年要混的地方。高考超常发挥，比平时多考了五十分，
连我自己都怀疑是不是阅卷老师眼花了。不过管他呢，能来这座六朝古都上大学，
顺便见识见识江南美女，值了。"同学，需要帮忙吗？"我转身，
看到一个扎马尾的女生正冲我笑。她穿着白色连衣裙，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我下意识地扫了眼她的胸牌——文学院，大二，张雨晴。"谢谢学姐，
"我露出招牌式的阳光笑容，"我正愁找不到宿舍呢。"张雨晴眼睛一亮，刚要说话，
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鹏哥哥，好久不见。"这声音像一把刀，
直接切断了我和张雨晴之间刚建立起的暧昧气氛。我转头，
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梧桐树下。她穿着黑色连衣裙，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齐肩的黑发衬得那张小脸更加精致。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大得离谱，黑得像深渊，
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我。"你是......"我皱眉，这女孩有点眼熟。她嘴角微微上扬，
露出一个让我后背发凉的笑容："十年不见，鹏哥哥就把秀秀忘了吗？"秀秀？
我的大脑像被雷劈了一样。记忆里那个总是跟在我身后，瘦得像豆芽菜的小女孩，
和眼前这个少女重叠在一起。"卧槽！秀秀？"我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儿？
"张雨晴尴尬地站在一旁："你们认识？那我先...""学姐再见。"秀秀抢先说道，
声音甜得发腻，眼神却冷得像冰，"我和鹏哥哥有很多话要说。"张雨晴讪讪地离开了。
我看着秀秀，她比小时候高了不少，但依然娇小，估计不到一米六。
那张脸倒是出落得相当漂亮，就是眼神有点瘆人。"你怎么认出我的？"我问。
秀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是我高三毕业时拍的。照片上的我穿着校服，笑得像个二傻子。
"我一直关注着鹏哥哥哦。"她歪着头，"从你考上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了。
"这话让我心里毛毛的。十年不见，这丫头怎么变得这么......诡异？
"你也在这上学？"我试图转移话题。"嗯，大一，计算机系。"秀秀轻轻抓住我的袖子，
"鹏哥哥，我带你去宿舍吧。"我本能地想拒绝，但看着她期待的眼神，
又想起小时候在福利院，她总是这样拽着我的衣角。"行吧。"我妥协了，
"不过你得帮我拿点东西。"秀秀立刻开心地点头，接过我手里的背包。
我注意到她的手腕细得惊人，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走在校园里，
秀秀像只小鸟一样在我身边蹦蹦跳跳，不停地问东问西。"鹏哥哥交过几个女朋友？
" "平时喜欢吃什么？" "宿舍是几人间？"我随口应付着，
心里却在想怎么甩掉这个小尾巴。倒不是讨厌她，只是......怎么说呢，
秀秀看我的眼神让我有种被蛇盯上的青蛙的感觉。"到了，就是这栋。
"秀秀在一栋宿舍楼前停下。我抬头看了看："这是女生宿舍啊。""对啊，"秀秀眨眨眼，
"我的宿舍。鹏哥哥的宿舍在对面那栋。
"我："......""开玩笑的啦~"秀秀突然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鹏哥哥还是这么容易上当。"她拉着我往男生宿舍走，我松了口气。这丫头，
性格倒是和小时候一样爱捉弄人。宿舍是四人间，我到的时候另外三个室友还没来。
秀秀像进了自己家一样，熟练地帮我铺床、整理行李。"不用这么麻烦，"我挠头，
"我自己来就行。""鹏哥哥还是这么见外。"秀秀噘嘴，
"小时候你帮我洗头、喂饭的时候，我可没说过'不用'。"我哑口无言。确实，
在福利院那会儿，秀秀身体很差，经常生病。有次高烧到四十度，是我整晚守着她，
用湿毛巾给她降温。"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笑笑，"你现在看起来挺健康的。
"秀秀突然停下动作，直直地看着我："因为我答应过鹏哥哥，要好好活着。
"她的眼神太过认真，让我有点不自在。我掏出手机假装看时间，
实际上是想打破这种奇怪的气氛。"鹏哥哥，"秀秀凑过来，"你的手机壁纸是谁？
"我下意识地锁屏，但已经晚了。壁纸是我和前女友的合照，上周才换的。
秀秀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是谁？""前女友，"我干笑，"早就分手了。""删掉。
"秀秀命令道。"啊？""我说，删掉。"秀秀一字一顿地说，声音冷得吓人。
我皱眉："秀秀，这是我的私事。"她突然扑上来抢我的手机，我猝不及防，被她压在床上。
她的身体轻得像片叶子，但力气大得惊人。"秀秀！别闹！"我试图推开她，
却摸到她肋骨突出的后背。这么瘦？我愣了一下。就这一愣神的功夫，
秀秀已经解锁了我的手机，迅速找到那张照片，删除，清空回收站，一气呵成。"好了。
"她把手机还给我，脸上又恢复了甜美的笑容，"鹏哥哥以后用这张当壁纸吧。
"她打开相册，里面全是她刚才偷拍的我。其中一张是我无奈苦笑的样子，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居然拍得挺有感觉。"你......"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秀秀跪坐在我腿上，双手捧着我的脸："鹏哥哥是我的。从六岁起就是，永远都是。
"她的指尖冰凉，呼吸却炽热。我这才注意到，她的瞳孔黑得没有一丝杂质，
像是能把人吸进去。"秀秀，你先下来。"我声音有点哑。她乖巧地爬下来，
坐在我旁边："鹏哥哥饿了吗？我知道学校附近有家很好吃的店。"我看了眼时间，
下午四点，确实有点饿。更重要的是，我需要离开这个密闭的空间，好好理清思绪。"行，
去吃饭吧。"秀秀欢呼一声，挽住我的胳膊。我试着抽出来，她立刻抱得更紧。
"鹏哥哥讨厌我吗？"她仰着脸问，眼睛湿漉漉的。我叹了口气："不是......就是，
男女有别，你这样......""我们小时候还一起洗澡呢。"秀秀理直气壮地说。
"那是你六岁我八岁！"我扶额。秀秀不说话了，但也没松开手。
我们就这样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走出宿舍楼。校园里人来人往，
不少男生向秀秀投来惊艳的目光，然后看到我，又变成嫉妒。
我居然有点暗爽——虽然这丫头性格古怪，但颜值确实能打。餐馆是家小小的日料店，
装修得很温馨。秀秀轻车熟路地带我坐到角落的位置。"鹏哥哥还记得吗，"她托着腮，
"小时候你说要带我去吃旋转寿司。"我愣了一下，确实有这么回事。
那时候福利院经费紧张，一个月才能吃一次肉。有次我在电视上看到旋转寿司的广告，
就跟秀秀吹牛说等有钱了带她去吃。"你还记得啊。"我笑笑，
"那时候你馋得天天画寿司给我看。"秀秀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展开给我看。
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儿童画，几个彩色圆圈排在一条线上，旁边写着"鹏哥哥和秀秀的寿司"。
"我一直留着。"她轻声说，"鹏哥哥答应我的每件事，我都记得。"我胸口突然有点闷。
十年了，这丫头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执拗？服务员上来点单，
秀秀要了寿司拼盘和两碗乌冬面。"你吃得完吗？"我惊讶地问。
她看起来不像是能吃多的样子。"给鹏哥哥的，"她笑眯眯地说，"你以前总是吃不饱。
"确实，福利院那会儿我正处于长身体的年纪，经常半夜饿醒。秀秀知道了，
就把自己的面包偷偷留给我。"你现在......过得好吗？"我问，"被哪家人领养的？
"秀秀的笑容淡了些："南京的一对夫妇，去年车祸去世了。""啊，
抱歉......""没关系，"秀秀摇摇头，"他们对我很好，留了足够的钱让我上大学。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低头喝茶。秀秀却突然抓住我的手。"鹏哥哥，现在我们都成年了。
"她的眼睛亮得吓人，"我可以追求你了吗？""噗——"我一口茶喷了出来，"啥？
""我喜欢鹏哥哥，"秀秀认真地说，"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我大脑当场宕机。这什么神展开？虽然秀秀现在很漂亮，但在我心里，
她永远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小不点啊！"秀秀，
你听我说......""鹏哥哥不用现在回答。"秀秀打断我，"我有的是时间等。
"她说完就开始专心吃寿司，好像刚才的表白只是讨论天气一样平常。我却食不知味，
满脑子都是"这什么情况"。吃完饭，天已经黑了。秀秀坚持要送我回宿舍，我拗不过她，
只好同意。校园的小路上，梧桐树的影子在地上摇曳。秀秀走在我身边，
时不时用肩膀轻轻撞我。"鹏哥哥，"她突然说，"你还记得福利院后面那棵枣树吗？
""记得，"我点头，"你总爬上去摘枣，有次差点摔下来。
""那天鹏哥哥在下面接住我了。"秀秀的声音带着笑意，"虽然两个人一起摔了个狗吃屎。
"我忍不住笑了："你额头还磕了个包，哭得惊天动地。
""因为鹏哥哥抱着我说'没事了没事了'，"秀秀轻声说，"那是我第一次觉得，
就算没有父母，也有人会保护我。"路灯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我突然意识到，
那个爱哭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而且以一种我完全没预料到的方式回到了我的生活中。
到了宿舍楼下，秀秀突然踮起脚，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晚安，鹏哥哥。"她红着脸说，
"明天我来找你吃早饭。"没等我反应，她就跑开了，黑色连衣裙在夜色中像只翩跹的蝴蝶。
我摸着被亲的地方，站在原地发愣。手机突然震动，
是秀秀发来的消息：鹏哥哥的手机号是我从学校通讯录里找到的哦~还有，我查过了，
你三个室友都有女朋友，不会打扰我们的~
紧接着又是一条：PS：如果鹏哥哥敢勾搭别的女生，
我就把小时候你穿裙子的照片发到学校论坛上~晚安~我盯着手机屏幕，
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丫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回到宿舍，三个室友都已经到了。
简单自我介绍后，我瘫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秀秀。这个名字在我舌尖滚了滚，
带着点甜，又带着点涩。十年前分开时，她抱着我的腰哭得撕心裂肺，
最后是被工作人员硬拽开的。那时候我答应她会再见面，但心里知道可能性很小。
没想到命运这么有趣，把我们又扔到了一起。手机又响了，是秀秀发来的照片。她穿着睡衣，
对着镜头比耶，背景明显是女生宿舍。鹏哥哥，这是我的床~以后你可以来玩哦~
我叹了口气，回复：快睡吧，明天见。鹏哥哥是在关心我吗？好开心~
......晚安。鹏哥哥晚安~梦里要有我哦~我放下手机，揉了揉太阳穴。
南京的夜空繁星点点。我想起秀秀那双黑得纯粹的眼睛，里面盛满了十年的思念和偏执。
"这下麻烦了......"我喃喃自语。2早上六点，
手机铃声像把电钻直接捅进我太阳穴。我闭着眼摸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秀秀"两个字，
还配了颗跳动的心形emoji。"鹏哥哥，起床啦~"电话那头的声音甜得能齁死蜜蜂，
"我在你宿舍楼下哦。"我看了眼窗外，天刚蒙蒙亮。"秀秀，
现在才六点......""我知道鹏哥哥第一节课是八点的微积分，"她轻快地打断我，
"所以我提前两小时来帮你预习呀。"我叹了口气，挂掉电话。三个室友还在打呼噜，
我轻手轻脚地爬下床，
刷牙时发现镜子里自己顶着两个黑眼圈——昨晚梦见秀秀拿着剪刀追我前女友，
吓得我半夜惊醒。宿舍楼下，秀秀穿着浅蓝色连衣裙，头发扎成高马尾，像个清纯女高中生。
她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一个装着豆浆油条，另一个......是微积分课本？"鹏哥哥！
"她小跑过来，踮脚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早安吻~"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别这样......""害羞啦？"秀秀歪着头，
突然伸手捏住我下巴，"小时候你亲过我多少次，现在装正经？
"那是给小朋友的晚安吻好吗！我硬生生把话咽回去，接过她手里的早餐。豆浆还是温的，
油条酥脆，确实比食堂强。我们在宿舍楼下的长椅上坐下。秀秀翻开微积分课本，
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笔记。"鹏哥哥的高考数学只有112分，"她指着某个公式说，
"这个洛必达法则你肯定没掌握。"我差点被豆浆呛到："你怎么知道我高考分数？
""查的呀~"秀秀晃了晃手机，"你们省教育考试院官网有公示，
我花了三天把所有叫'郑鹏'的考生信息都筛查了一遍。"我后背一凉。
这丫头是FBI出来的吗？"别那种表情嘛，"她撅嘴，"我还知道鹏哥哥前女友叫林小雨，
是高三4班文艺委员，去年12月25日分手，
原因是她发现你同时撩三个学妹......""停！"我一把捂住她的嘴，
手心碰到她柔软的嘴唇，触电般缩回来，"你调查我？
"秀秀眼睛弯成月牙："关心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错？"阳光透过梧桐叶间隙洒在她脸上，
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我突然想起福利院那个冬天，她发高烧，我整夜抱着她，
数她睫毛颤动的次数等天亮。"......这个例题很重要。"秀秀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她不知何时靠了过来，肩膀贴着我的，圆珠笔在草稿纸上划出流畅的曲线，
"鹏哥哥认真听呀。"她身上有淡淡的桃子味，头发丝蹭得我脖子发痒。
我强迫自己盯着课本，却发现她白皙的脖颈上有颗小痣，随着说话轻轻滑动。操，
我在想什么？这可是秀秀！我猛掐自己大腿。"听懂了吗？"秀秀转头问我，
鼻尖差点碰到我的。"懂了懂了。"我胡乱点头，实际上满脑子都是她脖颈那颗痣。
两小时的"补习"结束后，我的课本被秀秀画满了荧光笔记号。
临走时她突然拽住我衣角："鹏哥哥中午要和室友吃饭对吧？
""你怎么连这都......""不许勾搭食堂阿姨的女儿，"她眯起眼，
"我查到她今天值班。"我张了张嘴，最终只憋出一句："......你牛逼。
"上午的微积分课我一个字没听进去。
叠在一起："当x趋近于0时......鹏哥哥只能趋近于我哦......"下课铃响，
三个室友勾肩搭背地要去食堂。刚出教学楼，我就看见秀秀站在银杏树下，
黑色长发被风吹起，引得路过的男生频频回头。"哟，郑鹏，这你女朋友？
"室友小王捅我腰眼。"不是......""我是他未婚妻。
"秀秀不知何时走到我们身边，自然地挽住我胳膊，"各位哥哥好，我是计算机系的苏秀秀。
"三个室友发出起哄的声音。我想抽出手臂，秀秀却掐了我一下，小声说："配合我，
不然我现在就哭。"她眼眶瞬间红了，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后。
我只好僵硬地点头："......对，我们从小订的娃娃亲。"食堂里，
秀秀给我们每人买了份红烧排骨。她坐在我旁边，
把我餐盘里的青椒一颗颗挑出来——我确实讨厌青椒，但她是如何记得这种细节的？
"鹏哥哥小时候为了帮我抢布丁，被福利院张阿姨罚不许吃晚饭，"秀秀给室友们讲故事，
"他饿得偷吃厨房的生青椒，结果吐了一晚上。"室友们哈哈大笑。我尴尬得脚趾抠地，
秀秀却突然凑到我耳边："你耳根红了，真可爱。"她的呼吸烫得我差点跳起来。就在这时，
手机震动，是前女友林小雨发来的消息：听说你来南京了？我在南师大，有空见见？
我还没来得及锁屏，秀秀就一把抢过手机。她的表情瞬间阴沉，
手指飞快地打字回复：我是他女朋友，请自重。"还我！"我伸手去抢。
秀秀把手机藏到背后，直视我的眼睛："鹏哥哥，你知道福利院后面那口废井吗？
"我僵住了。那是我们最不堪回首的记忆——八岁的秀秀被大孩子推下井，
我在井边哭到嗓子哑了，最后跳下去陪她。我们在黑暗里抱了整整一夜，
直到第二天被工作人员发现。"我现在比那时候害怕一万倍。"秀秀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所以别逼我。"她把手机还给我，聊天记录已经清空，林小雨的号码进了黑名单。
室友们察觉到气氛不对，纷纷找借口溜了。下午的体育课我逃了，躺在宿舍床上发呆。
手机突然震动，是秀秀发来的压缩包，文件名是鹏哥哥的童年。
点开后我头皮发麻——里面是几百张我在福利院的照片，
还有我十二岁第一次梦遗后偷偷洗床单的背影......鹏哥哥的每一岁我都存着哦~
紧接着又一条，PS：刚才有个叫张雨晴的学姐加你微信，我帮你拒绝啦~
我气得直接打电话过去："秀秀，你这是侵犯隐私！"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传来抽泣声："......鹏哥哥凶我。
""我不是......""你明明说过会永远保护我，"她的声音带着鼻音，
"现在连照片都不让我存了？
"我捏着眉心："这不是一回事......""那我把照片删了，"她突然说，
"但你得答应今晚陪我去个地方。"夜幕降临时，秀秀带我来到校外一家纹身店。
霓虹灯牌上写着"刺青·穿刺"，玻璃橱窗里陈列着各种金属饰品。"你要纹身？"我皱眉。
秀秀摇头，从包里掏出两张照片——是我们六岁时在福利院的合影，她穿着我偷来的公主裙，
我头上扣着铁盆假装是骑士。"我想把这个纹在心跳的位置。"她指着照片，
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露出锁骨下方一小片雪白的皮肤。我喉咙发紧："太疼了，
而且......""鹏哥哥陪我我就不怕疼。"她拽着我进店，对纹身师说，
"我们要情侣纹身。"我瞪大眼睛："我没说要......""反悔的话，
"秀秀凑到我耳边轻声说，"我就把鹏哥哥穿裙子的照片发到校园论坛。
"纹身师是个花臂大叔，看了看照片说图案太小，建议简化成两个字母"Z&S"。
秀秀坚持要原图，最后妥协成火柴人版。当她脱掉衬衫露出后背时，我立刻转身面朝墙壁。
身后传来秀秀的轻笑："鹏哥哥小时候还帮我洗澡呢。""那时候你六岁！
""现在你也可以帮我洗呀......嘶......"她突然倒吸冷气。我忍不住回头，
看见她咬着嘴唇，针头正扎在那片白皙的皮肤上，渗出血珠。我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秀秀从小就怕疼，有次摔破膝盖，哭得全院都能听见。而现在，
她为了把我们的回忆刻在身上，硬是一声不吭。纹身结束已是深夜。秀秀脸色苍白，
额头全是冷汗，却笑得灿烂："现在鹏哥哥永远在我身上啦。"回校路上经过药店，
我买了消炎药膏。秀秀突然说："背我。""啊？""脚疼。"她耍赖似的蹲在地上。
我无奈地转身蹲下，她立刻跳上来，双臂环住我的脖子，脸颊贴着我后颈。
秀秀轻得像片羽毛，呼吸拂过我耳际："鹏哥哥还记得吗，有次我装病，
你也是这样背我去医务室的。""然后被护士发现你偷吃山楂丸装发烧。"我忍不住笑出声。
夜风吹过，梧桐叶沙沙作响。秀秀突然收紧手臂："要是能一直这样多好。"她的声音太轻，
几乎被风声淹没。我不知该怎么回应，只好托着她往上颠了颠。
她的心跳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和背后新纹的图案一样滚烫。宿舍楼下，
秀秀拽住我不让走："药膏还没涂。""你自己......""看不见。
"她理直气壮地拉开衣领，露出那片红肿的皮肤。
我只好硬着头皮跟到她宿舍楼下——当然进不去，最后在路灯下的长椅上给她涂药。
棉签碰到伤口的瞬间，秀秀抖了一下。"疼吗？"我问。她摇头，
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鹏哥哥摸到没？每次见到你，它都跳得这么快。
"掌下的心跳又急又重，像只被困住的小鸟。我慌忙抽手，药膏掉在地上。
"我、我先回去了。"我落荒而逃，身后传来秀秀的笑声："明天早餐想吃什么？
我六点来等你~"那晚我又做梦了。梦见十四岁的秀秀站在福利院门口，
抱着我哭得撕心裂肺："鹏哥哥不许忘了我！否则我就死掉！"醒来时枕头是湿的。
手机显示凌晨四点，有一条秀秀发来的消息：梦见鹏哥哥了，好开心~我盯着屏幕发呆，
胸口闷得难受。这个偏执又脆弱的女孩，像藤蔓一样缠上来，让我喘不过气，
却又狠不下心扯开。3周六早晨七点，宿舍门就被敲得震天动地。我顶着鸡窝头开门，
秀秀穿着淡黄色连衣裙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保温桶，活像只小黄鹂鸟。"鹏哥哥早安！
"她踮脚在我脸上啄了一下，"我做了皮蛋瘦肉粥~"我抹了把脸："你怎么进来的？
男生宿舍不是要刷卡......""楼下张大爷是我老乡呀。"秀秀灵活地钻进门，
把保温桶放在我桌上，顺手整理起凌乱的床铺。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她手腕上，
我猛地抓住——那里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像蜈蚣般盘踞在白皙的皮肤上。"这是怎么回事？
"我声音发紧。秀秀抽回手，袖子滑下来盖住伤痕："切水果不小心......""放屁！
"我一把掀开她袖子，倒吸一口冷气——从手腕到肘关节，密密麻麻布满了新旧交错的刀痕，
有些已经泛白，有的还结着暗红的痂。宿舍空气瞬间凝固。秀秀低头玩着裙角，
突然抬头粲然一笑："鹏哥哥心疼了？"我太阳穴突突直跳："你他妈自残？
""这样就不会忘记疼了。"她歪着头，仿佛在讨论天气，"每次想鹏哥哥想得受不了，
划一刀就好受点。"我胸口像被重锤击中。那个跟在我身后要糖吃的小女孩，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去医院。"我抓起外套。秀秀抱住我胳膊："不要！
除非......"她眼睛突然亮起来，"除非鹏哥哥答应和我约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