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送餐迟到五分钟,我被当众泼了一身红酒。“下等人活该淋雨!
”富二代踩着我的外卖箱冷笑。他不知我耳机里正传来伦敦交易所的收购指令,
更不知他家的上市集团,明天就会改姓我的名字暴雨砸在柏油路上溅起铜钱大的水花,
江城金融峰会厅堂里水晶灯的光晕,隔着旋转门在陈默湿透的外卖服上投下一圈模糊的光影。
保安的橡胶棍横在胸前,像一道审判的闸门:“峰会重地,送餐的走员工通道!
”陈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保温箱边缘渗出的水珠洇湿了地毯一角。他抬脚,
保安的棍子却抵得更紧,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弄脏了地毯,你一年的窝囊费都赔不起!
”“让他进来。”一个油滑的声音插进来。赵瑞阳晃着香槟杯踱到门口,
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淬着毒,“陈同学当年可是我们金融系的高材生,
如今送外卖...体验生活呢?”他刻意拔高的嗓门像块磁石,
瞬间吸来满场探究的目光——那些目光扫过陈默廉价工装上的水痕和磨损的鞋尖,
立刻淬上冰,变成无声的嗤笑。陈默没说话,
只把印着“鼎味居”的保温箱放在铺着雪白桌布的服务台上。盖子掀开,
浓郁的红烧肉香气霸道地弥漫开。“哟,真香!”赵瑞阳夸张地吸了吸鼻子,
手腕却猛地一倾。半杯暗红的液体如同毒蛇的信子,狠狠噬咬上陈默的前胸。
冰凉的酒液瞬间浸透布料,黏腻地贴在皮肤上,蜿蜒出屈辱的暗红色地图。“哎呀,手滑!
”赵瑞阳毫无诚意地耸肩,嘴角咧开恶意的弧度,“不好意思啊老同学,你这身‘制服’,
反正也看不出脏了。”他皮鞋尖踢了踢地上的保温箱,“这点儿泔水,配不上今晚的贵客。
滚吧,钱照付,当爷赏你的!”几张鲜红的钞票被揉成团,砸在陈默脚边的酒渍里。
哄笑声海潮般涌来。陈默弯腰,脊梁骨像一根绷紧的弦。他捡起那几张被酒水浸透的钞票,
指尖冰凉,却在触及保温箱提手时,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箱体侧面,
一个被油腻遮盖的银色徽记在灯下极短暂地反了下光——形似衔尾蛇环绕的字母“V”。
“还不滚?”赵瑞阳的皮鞋尖又碾上了保温箱一角,昂贵的鳄鱼皮纹路压着廉价塑料,
“再碍眼,信不信我让你连送外卖的窝都没得住?你们那破站长,
可是很想拿到‘瑞阳地产’新楼盘的送餐权呢!”他身后的跟班立刻附和:“就是!
赵少抬抬手就能捏死你这种蚂蚁!”“还不快谢谢赵少赏你口饭吃?”陈默抬起头,
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滑过眼角。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屈辱,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拿起湿透的钞票,对着赵瑞阳晃了晃,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喧嚣:“钱,我收下。
”他顿了顿,嘴角竟扯开一丝极淡的弧度,像冰面裂开一道细缝,
“就当是赵公子提前支付的...利息。”他转身,推开沉重的旋转门,重新没入泼天雨幕。
门合拢前的一瞬,他右耳里那只毫不起眼的黑色蓝牙耳机,
清晰地传出一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伦敦交易所,
Vermilion基金对‘瑞阳地产’流通股二级市场扫货已完成7.8%,
指令继续执行。目标:绝对控股权。” 几乎同时,
他左边裤袋深处传来一阵极其短暂、规律的震动,
如同深海巨兽无声的心跳——那是另一部永不关机的卫星电话,
来自瑞士苏黎世某间俯瞰利马特河的古董办公室。赵瑞阳盯着那消失在雨中的背影,
莫名地感到一丝寒意,像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他烦躁地挥手驱散那点不适,
转身对着满场宾客,笑容重新变得志得意满:“一个臭送外卖的,晦气!大家尽兴,
今晚所有的消费,都算在我瑞阳地产的账上!” 香槟塔折射着璀璨的光,奉承声此起彼伏,
将他重新捧上云端。---三天后,“瑞阳地产”总部顶楼,空气凝固得能拧出水。
赵瑞阳的父亲赵德坤脸色惨白如纸,
死死盯着办公桌对面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旧夹克的男人——陈默。他手里把玩的,
正是那几张曾被揉成一团、浸满酒渍的百元钞票。“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赵德坤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喘息,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Vermilion...怎么会是你?你只是个送外卖的!
” 他精心打理的头发凌乱不堪,昂贵的真丝领带歪斜着,勒紧他濒临崩溃的神经。
陈默没说话,只是轻轻抬手。他身后,
容冷峻如石刻的男人——Vermilion基金亚太区首席执行官方寒——立刻上前一步,
将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紫檀木办公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文件封面,
Vermilion基金那个标志性的衔尾蛇环绕“V”徽记,如同冰冷的烙铁。“赵先生,
”方寒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像在宣读判决,“截至今日上午九时,
Vermilion基金及其一致行动人,已持有‘瑞阳地产’集团总计62.3%的股份。
根据公司章程及证券法相关规定,我司现依法行使控股权,要求改组董事会,
并提名陈默先生为集团新任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瘫软在椅子里的赵德坤,以及他身后脸色死灰的赵瑞阳,“即刻生效。
”“砰!”赵瑞阳手里的咖啡杯砸落在地毯上,褐色的污渍迅速蔓延。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跳起来,指着陈默,声音尖利得破了音:“是你!是你搞的鬼!
你陷害我们!”他歇斯底里地扑向陈默,却被方寒带来的两名安保人员像铁钳般牢牢架住。
陈默终于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江城繁华的天际线,
曾属于“瑞阳地产”的几栋标志性建筑,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他转过身,
目光平静地落在挣扎的赵瑞阳脸上:“陷害?赵公子言重了。我只是在正确的时间,
用合法的方式,买下了我认为值得投资的东西。”他顿了顿,走到赵瑞阳面前,
俯视着他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就像那晚,你‘买’下了我的外卖,还有那杯红酒。
”“哦,对了,”陈默像是忽然想起什么,
从旧夹克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带着酒渍的百元钞票,慢条斯理地抚平,
轻轻塞进赵瑞阳胸前价值不菲的手工西装口袋,还体贴地拍了拍,
“这是你的‘饭钱’和‘酒钱’,连本带利,还给你。
”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毫无温度的弧度,“利息,
是按你们瑞阳地产过去三年平均净资产收益率计算的,不算高利贷。
”赵瑞阳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下去,昂贵的西装蹭在地上,沾满了咖啡渍。
赵德坤捂住了心口,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那些平日里对赵家父子阿谀奉承、此刻却挤在会议室角落里的股东和高管们,
此刻脸色变幻不定,眼神游移,最终,几个反应快的已经堆起最谦卑的笑容,
朝着陈默的方向,试探性地弯下了腰。陈默没有理会那些墙头草。
他走到宽大的董事长办公桌后,指尖拂过冰凉的紫檀木桌面,
目光落在桌角一个不起眼的金属铭牌上——那是他父亲陈远山,
当年亲手为这家初创公司定制的标识。一丝难以察觉的波澜在他眼底深处掠过,
快得无人捕捉。他抬眼,看向如丧考妣的赵德坤,声音恢复了平淡,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赵先生,给你二十四小时,带着你的私人物品离开这间办公室。
至于赵公子…”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赵瑞阳,“保安部会‘协助’他办理离职手续。
”“另外,”陈默拿起桌上内线电话,按下免提,“通知所有部门主管,一小时后,
一号会议室,我要听最新的项目汇报。”他挂断电话,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
最后落回面如死灰的赵家父子身上,唇角那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现在,麻烦诸位,
把地方腾出来。我的外卖,好像快到了。”他微微侧头,对着空气般低语了一句,“方寒,
送客。”方寒一挥手,两名安保立刻上前,
毫不客气地“搀扶”起失魂落魄的赵德坤和瘫软的赵瑞阳,
像清理垃圾一样将他们“请”了出去。会议室厚重的木门关上,
隔绝了外面世界所有的窥探与喧嚣。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陈默一人。窗外的阳光刺眼,
将巨大的“瑞阳地产”LOGO投影在光洁的地板上。他踱步到落地窗前,
俯瞰着脚下蝼蚁般穿行的车流。右耳里的微型耳机传来方寒刻意压低的声音:“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