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灵堂，他成被遗忘的野种。父亲股权尽归弟弟，继母周敏的羞辱如刀。
他只对着棺椁说：好的，父亲。两年布局，五千万化作无形之手，扼住国富咽喉。
爷爷病逝，遗嘱宣读如同惊雷——他才是帝国继承人！周敏疯狂质疑，会议室上演终极对决。
1葬礼肃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怪味，黑压压的人群簇拥着。
吊灯凝视着中央那口黑檀木棺椁上，父亲就躺在里面。他曾经掌控一切的感觉似乎还在，
却又被这死亡遮掩了。我站在家属队列最边缘，位置显眼又仿佛被遗忘。黑西装穿在身上，
肩线挺直，却挡不住骨头里透出的凉意。前方，继母周敏穿着一身黑裙，身姿笔挺。
她表情严肃，偶尔用一方素帕按一按眼角，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她身旁，
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李浩，比我小两岁，此刻也低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发出啜泣声。
整个灵堂回荡着低沉的哀乐，声音低沉，让人感到难受。终于，漫长的告别仪式结束。
表情严肃的王律师，在两名助理的陪同下，走到灵堂前方特意设置的小讲台前。
他清了清嗓子。咳……诸位亲友，请节哀。遵照李国富先生的生前意愿，现在，
由我宣读他的遗嘱。所有的目光都集中过去。我抬了抬眼，视线掠过继母周敏的后背，
落在李浩那张努力维持悲伤、却掩不住一丝期待的脸上。王律师打开一个厚文件袋，
抽出一份文件，展开。他的声音平稳、清晰。本人，李国富，神志清醒，
兹立遗嘱如下……前面冗长的法律条文和琐碎的财产分配像背景噪音一样滑过。
灵堂里只能听到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王律师毫无起伏的宣读。他念到了最关键的部分。
……本人名下所持有的国富集团全部股权，共计百分之三十二，由次子李浩继承。
尽管早有预料，但当这句话被正式宣读出来，灵堂里还是激起一阵压抑的骚动。
小声的议论嗡嗡响起。无数道目光瞬间转向我。李浩猛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但那悲伤很快被狂喜取代，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母亲。继母周敏听到这句话时，
一直紧绷的肩膀悄悄的松弛下来。她嘴角非常轻微地向上动了一下，
那弧度带着了胜利者的矜持和如释重负。王律师的声音还在继续，
念着一些房产、基金和收藏品的分配细节，但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的名字被提及，
分得了一处海外的房产和一些现金。数额在普通人看来是天文数字，
但在国富集团这个庞然大物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宣读完毕。王律师合上文件，
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的同情。人群的目光再次盯在我身上。
周敏缓缓转过身。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变成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她一步步向我走来，
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她在我面前站定，距离很近，
我能闻到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听到了？她的声音带着鄙夷，李栎。
她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野种就该认命。拿了属于你的那份，滚得远远的，
别脏了你父亲留下的基业。周围的空气凝固了，所有的议论都停了，
只剩下一种等待好戏上演的寂静。我迎着她刀子般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的视线看向那口沉默的黑檀木棺椁上。我微微颔首。嘴唇开合，吐出三个字，
声音非常平静。好的，父亲。2书房门在我身后悄悄合拢，隔开了灵堂传来的嘈杂声。
书房里弥漫着旧书、雪茄混合的气息，是父亲生前经常的地方。红木书桌后，
此刻坐着的不是父亲，而是继母周敏。李浩斜倚在旁边的沙发上，脸上已没了葬礼上的悲伤，
只剩下不耐烦的轻浮。坐吧，李栎。周敏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坐对面的椅子。
她的姿态优雅从容，仿佛她才是这间书房的主人。我依言坐下，脊背挺直。
王律师应该都跟你说清楚了。周敏开门见山，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你父亲留给你的资产，海外那套房子，还有五千万现金，手续会尽快办妥。至于公司……
她目光锐利地看着我，从今以后，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国富集团，是小浩的。
李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周敏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强硬，带着一丝警告：我希望你明白，
李栎。安分守己地拿着钱，过你的逍遥日子去。别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更别想在公司里搅风搅雨。否则……她没说完，但那意思谁都懂。否则？我抬眼，
平静地看着她。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想想你那个没福气的妈。房间里非常安静，
只有书桌上的座钟，发出咔哒声。我开口，声音平稳。明白了，什么时候能拿到钱？
周敏没想到我只会关心钱，她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掠过更深的鄙夷和不屑。她靠回椅背，
姿态更显放松。一周内。她挥了挥手，手续办好，钱会到你账上。拿到钱，
就收拾东西，离开这里。我不希望在这个家里，再看到任何碍眼的东西。好。
我站起身，转身走向门口。等等。周敏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停下脚步，手搭在门把手上，
没有回头。李栎，她的声音带着最后的施舍和敲打，记住你的身份。
门把手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我沉默了几秒，拧开门走了。木门在身后轻轻关上，
隔绝了书房里那对母子得意的世界。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在回荡。
3两年时光，悄无声息地溜走。父亲离世的哀伤早已被生意冲淡，
国富集团在周敏和李浩母子的经营下，如同失舵的巨轮，表面的繁华下，暗流汹涌。
股价阴跌，核心业务萎缩，内部更是派系林立，人心浮动。我身处风暴之外，
却又在风暴的中心。那五千万，是我仅有的弹药。栎哥，『锐进』那边又压价了。
电话那头，老谢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焦躁。老谢，谢伟，父亲当年的司机，
也是唯一一个在父亲走后，还肯私下里叫我一声栎哥的老员工。他为人忠厚，路子野，
三教九流都认识些人。这两年，他是我在暗处最重要的眼睛和手脚。那批关键零件，
他们咬死比市价低三成，不然免谈。姓赵的王八蛋，摆明了趁火打劫！
我站在公寓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车水马龙的城市。霓虹闪烁，映在玻璃上，
也映着我面无表情的脸。给他。平静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给…给他？
老谢显然愣了一下，拔高了声调，低三成？栎哥，那批货我们费了多大劲才……给他。
我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按他说的价，今天就签合同，款子立刻打过去。
我目光投向窗外更远处国富大厦模糊的轮廓，但是，合同里加一条：独家供应协议，三年。
违约金，按交易额的二十倍。电话那头沉默了十几秒。
老谢似乎在消化这亏本买卖背后的用意。……明白了，栎哥。用钱砸晕他，把他绑死？
他的声音里透出恍然。嗯。另外『辰星科技』那几个核心工程师，接触得怎么样了？
有戏！老谢的声音立刻精神起来，领头的老周，
在国富被李浩那小子挤兑得快待不下去了，技术部现在乌烟瘴气。我按您说的，
条件都透过去了，他挺心动，就是顾忌国富那边的竞业协议，还有李浩他妈的手段。
竞业违约金，我们付。我的声音依旧平稳。至于周敏的手段…
我嘴角牵起一个极冷的弧度，你告诉老周，只要他答应，
他老婆孩子下个月就能拿到枫叶国的绿卡。还有他那个在麻省理工念书的女儿，
明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我们会以『李氏海外教育基金』的名义，『匿名』捐赠。
嘶…栎哥，这手笔…我懂了！我这就去办，保准办得妥妥帖帖！去吧。小心点。
挂了电话，房间里重新陷入寂静。我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
屏幕上复杂的曲线图和数据流滚动着，记录着国富集团股价每一次细微的波动，
也记录着某些隐秘账户里，数字在缓慢增长。桌面一角，放着一个朴素的相框，
里面是母亲年轻时温柔的笑靥ye。我伸出手指，轻轻拂过玻璃表面。我对着照片，
自言自语道，妈，快了。4初冬的夜晚，寒气刺骨。我刚从一个不起眼的私人会所出来，
和老谢介绍的一位关键人物敲定了下一步收购某家的细节。事情进展顺利，
但心里那根弦一直紧绷着。我裹紧大衣，快步走向停在街角阴影里的车。
路灯的光晕在冷风中摇曳，在地上投下我摇晃的影子。街道异常安静，只有风声呼啸。
就在我的手即将触碰到车门把手的瞬间。砰！砰！砰！几声沉闷的撞击声在街道上骤然炸响！
我甚至来不及回头，一股力量从侧后方猛地撞在我的背上！剧痛瞬间传开，眼前一黑，
整个人被撞到摔在地面上，脸擦过路上，瞬间疼起。紧接着，
第二下、第三下…落在我的后背。没有叫骂，只有喘息和棍棒划破空气的风声。下手狠辣，
目的明确——不是要命，是要让我彻底废掉，甚至留下伤残。剧痛感席卷而来，
嘴里泛起血腥味。我蜷缩着身体，双臂死死护住头脸。视线模糊，
只看见几双沾着泥污的运动鞋在我眼前晃动。就在意识开始模糊时，
几声汽车喇叭声由远及近，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操！有人来了！快走！
一个压低的声音响起。打击骤然停止。几双运动鞋慌乱地移动，脚步声迅速远去，
消失在旁边黑暗的小巷里。越野车刹停在我身边。车门被大力推开，
老谢身影几乎是扑了出来，他手里赫然拎着一根粗壮的棒球棍。栎哥！
老谢的声音又惊又怒，带着害怕的颤抖，他蹲下身，想扶我，又不敢用力碰。妈的！
这帮杂碎！伤哪儿了？严不严重？我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疼痛。
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里，混合着血腥味和尘土的味道。我艰难地抬起一只手，
抹掉嘴角渗出的血沫。死不了。我的声音非常嘶哑，剧痛让我的思维反而更清晰。
我借着老谢搀扶的力道，忍着浑身的剧痛，慢慢撑起。去查，我喘着粗气，
查清楚是谁的狗腿子。老谢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担忧，最后变成一股狠戾。
明白！栎哥，你放心！他用力点头，小心地把我扶进越野车后座。车子启动，
迅速驶离这片是非之地。车窗外，城市的霓虹飞速倒退，光影在我脸上明明暗暗。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肋下的疼痛一阵阵袭来。
5爷爷的病情恶化得比所有人预料的都快。曾经叱咤风云的老人，如今躺在特护病房里，
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被各种仪器包围着，维系着微弱的生命体征。病房外的小客厅，
成了临时的家族议事厅。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关于等待死亡的气息。
周敏坐在单人沙发的主位，妆容依旧精致，但眉眼间的疲惫和焦躁却藏不住。
李浩烦躁地在落地窗前踱步，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几位叔伯辈的亲戚坐着或者站着，神情各异，低声交谈着，目光时不时飘向紧闭的病房门。
老爷子这情况……怕是拖不了几天了。二叔李国明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他看向周敏。
大嫂，国富走得早，现在集团正是多事之秋，老爷子万一……这身后事，还有集团那边，
我们得提前有个章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周敏。周敏挺直了背脊，
脸上露出掌控全局的从容。国明说得对，爸的身体……大家都看到了。遗嘱的事，
王律师那里早就备好了。她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安抚和一丝权威。
国富集团是爸和国富一辈子的心血，爸临走前最放不下的，就是它。遗嘱里很明确，
集团股权，会由李浩继承。这也是爸的意思，他相信浩儿能担起这个担子。她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