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一个遭土匪抢劫受重伤的书生刘裕。后来娘亲做主给我们指婚。
成亲后刘裕要继续上京赶考,我拿出了全部身家资助,他说定不负我。后来,
高中状元的他被榜下捉婿,要约我到相遇的山头相见。既然如此,见一面就当告别,
我不会缠着他不放。从此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此生分明,不复相见。
可他却想斩草除根,狠下心将我推下悬崖。他没想到的是,我活了下来。
01春日山上的杜鹃花红得艳烈。如同我胸口那抹红色。我瞪大眼睛,
不可置信地望着刺入胸口的匕首。“为…为什…”我喉咙的血一涌而上,呛得我说不了话。
半年前,刘裕被土匪抢劫受重伤,全靠我救治,才得以存活。如今高中状元,
宰相之女作伴身旁,却狠心置我于死地。刘裕双眼通红,眼中含泪,貌似不舍。
可嘴上却吐出蛇信子。“你不过是我入仕之途的垫脚石,你怎敢奢望我爱你,
居然还敢入京寻求荣华富贵,若没有你,婵婵就不会和我心生嫌隙,你该死!
”他讲得异常大声,不知是讲给我听还是劝服自己,好让自己心安理得。我咬牙切齿,
双眼怒视着他。明明是他,承诺高中状元便八抬大轿迎我入京,若不中则与我安居杏花村。
面相纯良,心却狠辣。早知如此,不如那日让这狼心狗肺死在那山头上。
那小人不敢与我对视。我立即将匕首从胸口拔了出来,眼看着要插入刘裕胸口。他没有闪躲,
匕首没入一些他的胸膛,他就将我推下了悬岩。。“如画,我不欠你了。
”他的身影在我面前变得越来越小。不欠我?没有我,身受重伤的他如何能存活至今?
他不死何来不欠?若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我定让他血债血偿。与水面产生激烈的碰撞后。
晕过去的最后几秒我在想,幸好,避免了被水淹没的绝望。他明明知道,我最怕水。
却用此法除我。最清楚你的人,总是知道怎么让你最痛。02我慢慢转醒,
眼前的物体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待我完全睁开眼时,不知道什么东西,
咻一下从我身边飞过,到门口戛然而止,咋咋唬唬的。“三哥!那妇人已醒。
”我捂着胸口缓缓坐起,肚子疼痛异常,我从位置上往旁边挪了一下,也未见血。
被叫三哥的人逆着光,风光月霁,长相十分俊美,好似书中徐公。我入京城之时曾远远见过,
此人是太子,排行第三,名唤邓云鹤。我不由得怀疑他们在我身上有所图。若是无所得利,
怎会费尽心思只为救我一个从不相识之人。我自认为是良善之人,当初救治刘裕,
我让他伤好之后立即离开我家,若不是刘裕装乖扮傻欲保全自身说爱慕我,得娘亲欢心,
我早就把他赶出我家。细细想来,我又不曾后悔,至少娘亲是微笑辞世。
小时候洪水来势汹汹,淹没了杏花村。在屋顶上,娘亲坐在爹爹的肩膀之上,
而我则被娘亲高举头顶。娘亲本病弱,却能举起五岁小儿。洪水凶猛,爹爹却丝毫不动摇,
即便洪水淹至娘亲胸口已半个时辰。幸好有划着竹筏的村民出现,我和娘亲才得救。
会水的父亲却一直没有回应我们的呼叫。果然,邓云鹤一开口就是目的。
“姑娘可愿与孤联手对付宰相?”如今皇帝不过傀儡,日日在皇宫沉迷酒色,不理政务,
实权掌握在宰相之手。可再急切夺权,也不能所求非人吧。“莫说我不愿,
你们这般贵人都对付不了,我一介村妇,哪有这通天本领。”他十分笃定。
“我们刚将你救下,刘裕就着急忙慌地出现了。“他绝非泛泛之辈,如今娶了李相之女,
李相又及其宠爱他的女儿,不出三年刘裕定扶摇直上,取代他如今的岳父,
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邓云鹤话音刚落,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了身旁男子,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我勾起角嘴。“那我能否手刃仇人?”“保证。”“如此甚好。
”负心人,该死。03又一年春季到来,生机勃勃,百花争放。如邓云鹤所说,不足三年,
刘裕就当上了宰相,成为新的掌权人。他岳父则被夺权,归隐山林。一般来说,
一个享受过万人之上的权利的人,岂会甘心游览田园风光。可李相却爱女如命。
宰相府大力举办赏花宴,邀请了许多皇孙贵族。时机已到,我和邓云鹤共赴。
客人已全部落座,却不见主家。没一会儿,刘裕爽朗的笑声从门口传来。
他牵着李妙婵缓缓入座,宣布宴会开始。这时刘裕示意一个奴婢端来白玉碗,碗中装着素面。
有长有短有粗有细。我一看便知是刘裕亲手做的。当初我生辰之日,
他看见娘亲给我做长寿面时,让我娘亲教他。娘亲以君子远庖厨拒绝了他,他求了很久,
娘亲这才答应了。当我看到这么丑的长寿面时皱起了眉头,
还以为是娘亲敷衍似的随便给我切了切面便端上来了,毕竟娘亲做的长寿面与卖的无二。
刘裕心领神会,笑嘻嘻地对我说,“这是我做的,以后我也只做给阿画吃。
”而他双手都是些细小的划痕,许是削面时弄到了。母亲十分欣慰,便做主让我们二人成婚。
我羞涩地垂着头,而刘裕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答应了。成亲那天,没有宾客。娘亲很高兴,
像爹爹在世前那样高兴。洞房之夜,刘裕说定不负我。成亲过后没几天,红布变白布。
刘裕也紧接着上京赶考。我拿出家中仅剩的银子,眼泪纵横。刘裕接过银子抱我良久,
说定不负我。当时我只觉得夫如此,自己可幸运了。现在想想,自己可真幸运。
04就在众人恭维刘裕爱妻者前途无量,将面条吹捧得天上有地下无之时,
邓云鹤冷不丁地出声。“刘相,我看此面甚奇,非寻常人家所能为,莫非是“天授”?
下次孤生辰定当邀请诸位,观看阿婳给孤做的长寿面,那才称得上色香俱全。
”听到熟悉的称呼,刘裕猛然抬头往我这边看来。可惜我戴着面纱,他看不真切。“婵婵,
你与侧妃素未谋面,不如借此敬侧妃一杯酒,多些往来,或许能成为知心好友。
”李妙婵应下,端着酒向我走来。她没有认出我。可我记得她。刘裕高中状元却迟迟未归,
我当他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变卖完家中之物急忙往京城赶去。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京城之时,
我向城门旁马车前的小丫头问状元府怎么走。她给我指了路,可七拐八拐的路线绕的我头晕。
小丫头看出我的窘迫,“不然你紧跟着马车,我们也要回状元府。”我感叹京城好似杏花村,
人都一样热心。一个贵人坐上马车后得知此事,掀开帘子轻声细语问我要见何人。
“我要去找我那高中状元的丈夫,名唤刘裕。”她轻笑一下,没有作声,拉上帘子。
小丫头的眼睛不知怎的,从这时起便开始抽风了。远远看见刘裕在门口等着。
我心中欣喜万分。背着小包袱,用小碎步急忙跑过去牵起他的手。他眼神闪过一瞬的喜悦,
随后便被慌乱取代。“你怎么来了?”不等我回答,身后传来一声,“夫君。
”我瞬间被推倒在地,刘裕急忙迎了过去。周围忽然围上来很多人。那位贵人睥睨着我,
明知故问。“夫君,这位是?”“乡下来借银子的穷亲戚罢了,不相干的,我们入府罢。
”他的话像刺一样扎进了我的心里。
从周围人的嘲讽中我得知刘裕中状元那一天就被当朝宰相榜下捉婿,早已沉迷在富贵乡之中,
哪还会记得糟糠之妻。只当自己瞎了眼罢,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瘸一拐地往客栈走。
身上银两所剩无几,且夜已深,只能待明日再作打算。半夜房门被敲,我拿起剪刀。“谁?
”“我是今日给您指路之人,我家小姐命我传话,还望您能开门。
”开门后她递给我一袋银子。“今日一事已传遍京城,
我家姑娘说经过今日之事足以让您看出姑爷非良人,希望您切莫再作其余打算,
速速离京为好。”我不想受嗟来之食,可家当都给了刘裕。“就当是我借的,
以后我会还给你家姑娘的。”05邓云鹤拿过我面前的酒杯,“阿婳身体不适,
孤代阿婳喝下这杯酒。”刘裕冷笑一声,强硬地说,“婵婵如今有孕三月,她都能喝,
侧妃有什么不能喝的?“莫非,是瞧不起本相?”听到这里,李妙婵的脸色变得很差,
她不懂他为何要刁难于我。我将茶倒入两个酒杯之中,站起身,拿过李妙婵的酒,
将茶递给她。而她恰好挡住了刘裕看我的视线。“不若你我二人以茶代酒好了。
”李妙婵很爽快地喝了,现在也知道刘裕打的什么主意,把我挡得更加严实。
我刚将面纱取下,刘裕最后的耐心告空,直接冲了上来。只见他满脸失望。
邓云鹤看着他急冲冲的样子好笑道。“怎么,刘相是怕阿婳吃了你家夫人不成?”我想,
他心中一定是在疑惑,怎么声音和名字都像,脸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和邓云鹤一起救我的那人,名唤林羽,是天下第一神医,最擅长整骨之术。刘裕为人无情,
若以我原本之脸现人,说不定会再次送人头。
我要一点一点挑起他内心仅存无几的那一丝愧疚。06宴会完毕后,回到东宫。探子来报,
刘裕在众人走后情绪不佳,将怒火发泄在李妙婵身上后,现如今到了酒楼去。也是,
他最是会在人前装恩爱了。之所以他能坐上宰相这个位置,全靠李相爱女如命,
甚至可以为了女儿放弃权力。李妙婵先前有一爱人,因死活不肯入仕途而不得李相之心,
李相以为她好为托辞,硬是拆散鸳鸯,强迫李妙婵与他认为有前途的刘裕在一起,
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李妙婵身上。这三年来,李相慢慢将权力过渡到刘裕手中,
只盼刘裕一心一意对女儿好。可惜李相看错人了。刘裕在他归隐之后,
便接二连三地纳美人娇妾入府,与李妙婵只做表面恩爱夫妻。说到这里,
我眯着眼睛怀疑地看向邓云鹤。“妙婵小姐曾经的爱人不会是你吧?”邓云鹤连忙撇清关系,
“不是!是我一个朋友。”邓云鹤身边的朋友只有咋咋呼呼的林羽了,
而林羽早已潜入宰相府。可我起了逗弄邓云鹤的心思。“朋友?那肯定是你了。
”邓云鹤气得脸红脖子歪,却没有反驳我。我用食指在空气中点了点他,
“你这太子也太窝囊了吧?连自己爱人都保不住,我尽量加快复仇进度,
好让你俩早日在一起。”说完我正要向着酒楼出发。可邓云鹤的手却紧紧地抓住我,
怎么甩都甩不开的。“小气鬼,我不打趣你…”他急切地打断我。“大业将成之时,
阿婳可愿与我共享天下?”我气愤道,“现在做你盟友,以后居然还要降级做你下属,
我不干。”邓云鹤凝噎,趁他失神之时,我潇洒地走出门口。其实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可将来的选择多了,便不是如今这般想法了。我相信真心,可真心瞬息万变。07酒楼,
我一打开刘裕所在房中的门,一股酒气就扑面而来。刚关好门,
只见他将一壶酒不停地往自己的口中灌,见到门被打开,直接将酒壶砸了过来。
“本相说过别来打扰,耳朵是不想要了吗!”“裕郎…”我转过身泪眼婆娑颤着声音喊,
穿着最后一次相见的同色系衣服。刘裕恍惚间仿佛看见了被自己亲手推下悬崖的发妻。
他晃晃悠悠地朝我走来。与预想中的温情不同,他死命掐住我的脖子。
“你怎么、怎么还活着。”我不断挣扎着,嘶哑地叫着。即将断气之际,他忽然又松开了手,
抱住要瘫坐在地的我。“不对,不对,我现在是宰相了,阿画,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你不会怨恨我的对不对,不会的。”他将头颅埋在我的颈窝处,不一会儿我感觉到了湿润。
“阿画,我有下山崖找你的,我不是要置你于死地的,我是爱你的。
”从那么高的悬崖下到山脚下来,起码要半个时辰,我敢肯定他不是想要救我,
而是想确认我到底死透了没。我不断轻拍刘裕的背部。“裕郎,我不会怪你的。
”一如娘亲去世当天,我在家中操办丧事,心痛得麻木。
而刘裕却在席中和人喝得烂醉才回房。一回房就将我推倒在床。“今日不行。
”我挣扎时他一个耳光扇了过来。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摸了摸脸,以为已经流干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