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秋收之怒秋日的阳光炙烤着护国寺的青瓦金檐,香火缭绕中,
慧渊方丈的紫金袈裟在佛堂前熠熠生辉。他捻着佛珠,俯瞰着山下层层叠叠的稻田,
嘴角泛起笑意——今年的香积租,又要多收三成。沈墨跪在晒谷场上,
掌心被稻穗扎出的血痕刺痛着神经。父亲沈老汉瘫坐在一旁,
右腿被护国寺衙役打折的骨头发出咔嗒声响。面前堆着刚打下的稻谷,却不属于他们。
“七成租子,一粒不少。”衙役王虎踢了踢谷堆,腰间挂着的长生库银牌在阳光下晃眼,
“明年还想种地?先把长生库的利息清了。”沈墨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年前,
父亲借了长生库的十两银子买种子,如今利滚利已欠下三十两。母亲为了还债病逝,
田产抵押后沦为佃农,今年收成若交租,全家只能啃树皮过冬。远处传来哭喊声。
李寡妇抱着幼子踉跄而来,跪倒在衙役面前:“大人,我家男人病死了,
实在交不出租……求菩萨慈悲,留口粮给孩子吧!”王虎冷笑一声,
将度牒文书摔在她脸上:“慈悲?护国寺的慈悲写在银子上。明日滚出田地,
否则按契卖儿抵债。”李寡妇瘫倒在地,沈墨冲上前扶起她。孩童攥着母亲衣角,
哭得声音嘶哑。这一幕刺痛了沈墨心底的怒火——三个月前,
护国寺的僧人将母亲尸体拖出家门时,也是这样冷眼旁观。夕阳渐沉,
沈墨背着父亲蹒跚回家。破败的茅屋里,
他摸出藏在墙缝中的铁片——那是赵铁匠偷偷给的匕首,刀柄上刻着“仇”字。
父亲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墨儿……别……别做傻事……”沈墨握紧匕首,
望向窗外护国寺的灯火。那灯火在他眼中,
慧渊方丈用香油涂抹的紫金袈裟、王虎腰间的银牌、佛堂里被供奉的“开光”香头……深夜,
他潜入护国寺后山。崖壁上,他见过无数次的情景再次上演——十几个年轻女子被送入密道,
哭声被山石吞没。四时菩萨的传说他早听说过:春兰、夏荷、秋菊、冬梅,
名义上的“修行”,实则是慧渊与权贵的玩物。他咬牙将匕首插进土中,
开始练习赵铁匠教的刀法。月光下,刀影如寒芒,每一击都带着无声的嘶吼。三日后,
沈墨在集市上遇见林书生。
这个落魄的秀才正将护国寺的罪行刻在竹简上:“长生库吞并商户十七家,
香积租逼死佃农四十二人……朝廷若知,必惩此贼寺!”两人目光交汇,
沈墨将匕首按在竹简上:“若能将这些送到京城,可有用?
”林书生摇头:“护国寺有免税特权,又有皇帝亲赐‘护国’名号,除非……”他压低声音,
“除非兵役之事。”沈墨瞳孔骤缩。护国寺贩卖度牒逃兵役的消息,他也有所耳闻。
若朝廷征兵无果,或许……秋末,北狄入侵的战报传来。护国寺的钟声骤响,
慧渊在佛堂高诵经文,却无人知晓,
他密室中正与商人密谋:“将最后一批度牒卖给边关逃兵,
银两存入长生库海外分号……”沈墨在林书生的帮助下,潜入护国寺库房,
盗出度牒贩卖账册。账本上密密麻麻的名字,皆是本该戍边的壮丁。他明白,时机将至。
大雪纷飞的清晨,护国寺衙役再次上门。沈墨将账册塞进父亲手中,
转身迎向王虎:“今日之租,一粒也不会交。”王虎挥棍砸下,沈墨侧身躲过,
匕首寒光乍现。棍棒与刀刃相击,他借力翻上屋檐,高声呼喊:“护国寺卖度牒逃兵役,
北狄入侵无兵可守!百姓的血汗,养的是蛀国的贼僧!”四周佃农纷纷涌出,
护国寺的压迫早已积怨如山。沈墨跃下,将账册抛向人群:“证据在此!朝廷若知,
必灭此寺!”人群沸腾了。林书生在远处高呼:“北狄杀至城下,护国寺却藏百万银两!
我等要活路,要正义!”这一刻,秋收的怒火终于燎原。沈墨带领众人冲向护国寺,
而护国寺的金檐下,慧渊的紫金袈裟在风雪中颤抖,
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第二章:暗流涌动沈墨带领佃农冲击护国寺的那夜,
虽被衙役强行镇压,但一粒谷未交的“叛乱”如火星燎原。消息在乡野间疯传,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暗中串联,而护国寺的香火,第一次出现了稀疏的迹象。
沈墨藏身于赵铁匠的作坊,炉火映红了他脸上的疤痕。
铁匠将新铸的短刀递给他:“北边来了个书生,说能帮你把账册送到京城御史台。
”林书生踉跄而入,身后跟着个布衣青年——竟是朝廷派来的暗查使。
青年自报姓名:“李砚,奉命查护国寺度牒之事。账册若属实,可撼动其根基。
”沈墨展开账本,
密密麻麻的名字让李砚瞳孔收缩:“此罪足以让护国寺‘护国’变‘祸国’。
但需实证……长生库的总账在哪?”三人商议至深夜。
赵铁匠敲了敲墙:“护国寺地窖有密道,直通长生库金库。我年轻时帮他们修过排水管。
”次日,沈墨潜入护国寺地窖。腐臭的空气中,他顺着潮湿的管道爬行,
最终落入一间堆满银箱的密室。墙上挂着各省分库的账本,海外银号的密信散落其间。
他迅速拓印关键页,却听见脚步声逼近。“谁在那!”慧渊的声音带着寒意。
沈墨冷汗直冒——方丈竟亲自来查库!他闪身躲入银箱缝隙,
透过缝隙看见慧渊与一黑袍商人密谈:“海外的船准备好了?所有银两务必转移,
朝廷近日盯得太紧。”“方丈放心,长生库在琉球有岛,无人能查。”商人压低声音,
“倒是那些贱民……需杀鸡儆猴。”沈墨咬牙退出,将情报塞给李砚。
暗查使面色凝重:“度牒、逃税、私通海外……够砍慧渊十次头!
但需证人……四时菩萨若肯作证,可撕破他‘圣僧’面具。”沈墨想起后山密道。那夜,
他跟踪运送女子的僧人,终于摸清路径。春兰被囚的柴房中,他亮出匕首:“我救你出去,
但你要揭露慧渊的罪行。”女子颤抖着点头,眼中燃起求生之火。沈墨联络林书生,
将春兰藏于城外破庙,准备待时机成熟,让她直面天下。与此同时,
护国寺的报复如暴雨倾泻。王虎带领衙役扫荡各村,凡参与“叛乱”者皆被抓捕。
沈老汉被拖至广场,当着众人面杖责至昏厥。沈墨在暗处握紧刀柄,
却听李砚急报:“朝廷征兵令至!边关无丁,皇帝怒了!
”北狄铁骑踏破三座城池的消息传来,护国寺却照旧举行“开光法会”,
紫金袈裟的慧渊高坐法坛,收取权贵们的香油钱。李砚潜入法会发现,
法会下竟暗藏军械交易——护国寺为北狄商队提供通关文书,换取战马!“他们不仅蛀国,
更要卖国!”李砚将情报塞给沈墨,“必须赶在军械送出前动手!
”沈墨集结佃农、商户遗孤、被压迫的僧人,组成百人暗队。
赵铁匠打造的武器藏在稻谷车中,运向护国寺后门。春兰在破庙写下血书,
揭露四时菩萨十年囚禁之苦。大雪又至,护国寺的库房今夜将运送军械。沈墨率队潜入,
却见慧渊已布下陷阱——衙役伏兵围住后门,王虎狞笑:“小老鼠,今夜全灭!”刀光乍起,
沈墨率先破门,短刀刺入衙役咽喉。佃农们怒吼着冲锋,赵铁匠的铁锤砸碎库房锁。
军械箱被掀开时,慧渊的紫金袈裟在火光中仓皇逃窜。“抓住方丈!证据在此!
”李砚高举账册与血书,百姓呼声震天。春兰被救出,当众撕碎佛衣,
泣诉罪行:“所谓菩萨,不过是供他们淫乐的囚徒!”混乱中,王虎欲杀春兰灭口,
却被沈墨一刀斩断臂膀。衙役们见护国寺罪行暴露,半数倒戈投降。李砚趁机点火,
烈焰吞噬库房,军械轰鸣炸响,震动整个县城。火光冲天之时,慧渊逃向佛堂,
却发现密道已被沈墨堵死。他跪在佛像前,
第一次感受到“因果”的绞索——那些被他用香油涂抹的佛像,此刻正被火焰烧成灰烬。
“当寄生帝国的国中之国崩塌时,连佛祖也救不了你。”沈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刀尖抵住慧渊的后心。第三章:香火下的阴影春兰的血书在县衙外张贴三日,
字迹被风雪浸透,却如烙铁般灼痛人心。护国寺的香火骤减,前来上香的信徒中,
半数在窃窃议论“四时菩萨”的真相。慧渊的紫金袈裟第一次沾了灰尘,他站在佛堂前,
看着空了一半的香油箱,眼中戾气翻涌。“方丈,春兰那贱人必须死!”王虎包扎着断臂,
咬牙切齿,“还有那个沈墨,暗查使李砚……若不灭口,朝廷必查!”慧渊冷笑,
从袖中取出密信:“北狄的商队已备好‘礼物’,今夜送去京城。皇帝缺战马,
不会为一个贱民的血书动怒。”深夜,沈墨潜入护国寺厢房,听见密室传来对话。
慧渊正与黑袍商人密谋:“将春兰卖给南洋的奴隶船,沈墨……找个‘意外’埋在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