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半夜高烧到惊厥,我抱着她哆哆嗦嗦地给丈夫江哲打电话时,
接电话的却是他的青梅竹马。她声音又软又委屈:“嫂子,江哲哥在帮我装新买的床,
走不开。他说小孩子发烧很正常的,你别太大惊小怪了。”电话被江哲抢过去,
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你能不能成熟点?月月刚失恋,一个人搬家很可怜,
我帮她一下是应该的。”“女儿在抽搐,她才三岁!”我对着电话嘶吼。他沉默了几秒,
冷冷地说:“那你先送医院,我这边装完床就过去。别把你的焦虑情绪发泄到我身上,
我说了,月月现在更需要我。”可后来,在我递给他离婚协议和女儿的抚养权放弃书时,
他却死死拽住我的手,哭得像个被抛弃的孩子。我气笑了:“别哭了,
你的月月妹妹更需要你。”01“对不起,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机械的女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切割着我紧绷的神经。
怀里的念念体温高得吓人。小小的身体在我怀里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呜咽,
脸色青紫。“念念,念念!看看妈妈!你别吓妈妈!”我吓得浑身发抖,眼泪直流,
几乎要握不住冰冷的手机。我抱着她冲出家门,用颤抖到痉挛的手指,
再次按下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终于,在响了快一分钟后,电话被接通了。可那头传来的,
却是一个我毕生都不想听到的、又软又委屈的声音。“嫂子……是我,沈月。”我的心,
在那一瞬间沉到了谷底。“江哲呢?让他接电话!”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声音因为恐惧而变了调。“嫂子,江哲哥在帮我装新买的床,走不开。
”她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无辜。“他说小孩子发烧很正常的,你别太大惊小怪了。
”装床?在我女儿高烧到惊厥,命悬一线的时候,我的丈夫,在给他的青梅竹马装床?
冰冷和愤怒的血液直冲头顶,我气得五脏六腑都在颤抖:“沈月!让江哲接电话!立刻!
马上!”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衣物摩擦声,然后是江哲极度不耐烦的嗓音:“林晚,
你又发什么疯?我都说了我在忙!”“江哲!”我抱着女儿,已经冲到了深夜无人的马路边,
绝望地挥舞着手臂,想拦下一辆车。“念念……念念她在抽搐!她才三岁!
”他沉默了足足五秒。那五秒,将我心中最后一丝期望,彻底碾成了灰烬。然后,
他冰冷的声音,穿透听筒,刺进我的耳膜。“那你先送医院,我这边装完床就过去。
”“别把你的焦虑情绪发泄到我身上,我说了,月月现在更需要我。”“她更需要你?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到发笑,“她一个二十五岁的成年人,失恋了搬家需要你!
你三岁的女儿抽搐快死了,就不需要你吗?江哲,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你能不能成熟点?”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指责。“月月刚失恋,
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搬到新城市,举目无亲,她有多可怜你知道吗?我帮她一下是应该的!
”“发烧惊厥而已,送到医院就好了。你别总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说完,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嘟…嘟…嘟…我握着手机,愣在原地,
冰冷的忙音嘲讽着我这五年的婚姻。怀里的念念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我猛地惊醒,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我不能倒下。我的念念,还需要我。我用尽全力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对着司机泣不成声:“师傅,去最近的儿童医院!求你,快一点!再快一点!
”02医院的走廊一片白色,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让我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
我一个人抱着念念在急诊室里狂奔,挂号、缴费、找医生,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家长怎么当的?孩子都烧成这样了才送来!”医生皱着眉,语气严厉。“对不起,
对不起……”我除了道歉,什么也说不出来,眼泪滚烫地砸在手背上。一番检查后,
念念被紧急送进了抢救室。我被拦在那扇冰冷的大门外,双腿一软,顺着墙壁瘫坐在地。
护士递过来一沓单子,其中一张,赫然写着“病危通知书”。“家属,签字。
”我看着那几个字,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的手抖得根本握不住笔,
写下的每个字都用尽了力气。签完字,我靠着冰冷的墙壁,一遍又一遍地给江哲打电话。
无人接听。无人接听。关机。我给他发了上百条信息。江哲,念念在抢救,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我求你了,你快来医院。你接电话好不好?
哪怕就一声……可手机那端,始终是一片沉默。我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四肢都已麻木,
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写满疲惫:“暂时稳定下来了,
但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四十八小时。”“高烧引起的急性脑膜炎,幸好送来得及时,
再晚半个小时,后果不堪设想。”我腿一软,差点再次跪下去,
死死撑着墙壁才勉强站稳:“谢谢医生……谢谢……”办完住院手续,
看着保温箱里插着各种管子、小脸苍白的念念,我的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我从包里拿出那个被我捏得变形的小熊玩偶,放在保温箱旁边。这是我和江哲刚在一起时,
他熬了好几个通宵亲手织给我的。后来念念出生,我便把这份礼物,放在了女儿的床头。
可现在看来,多么讽刺。就在这时,江哲终于回了电话。我秒接,
声音嘶哑地问:“你……忙完了?”“嗯。”他听起来很疲惫,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床装好了,累死我了。念念怎么样了?我就说嘛,小孩子发烧,送医院就好了,
你就是喜欢大惊小怪。”我握着手机,手背青筋暴起。我问:“江哲,
你知道她刚刚经历了什么吗?病危通知书,抢救,脑膜炎!你说的每一句‘没事’,
都可能成为杀死她的凶器!”他似乎被我的语气吓到了,沉默了一下,
才支支吾吾地说:“有……这么严重?那……我现在过去。”“不用了。”我平静地说道,
声音里没有波澜。“你来了,也只会打扰她休息。”挂掉电话,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
第一次对自己这段持续了五年的婚姻,感到了寒冷和恶心。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一件我刻意忽略了很久的事。有一次江哲在家处理一份紧急的合作案,
沈月一个电话打来说电脑坏了,他想都没想,
就把一份标着“机密”字样的文件随手扔在茶几上,赶了过去。
当时我提醒他:“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怕泄露吗?”他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没事,
家里就你我,谁会动?再说,一份草稿而已。”那时我只觉得他心大,现在想来,
那不是心大。那是从骨子里流露出的,对一切的漠视和不在乎。对工作是,对我,对这个家,
更是。03江哲还是来了。他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他提着一份打包好的粥,
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疲倦:“我这不来了吗?你又在闹什么脾气?”我看着他,一夜之间,
这个我爱了八年的男人,变得无比陌生。“我没有闹脾气。”我指了指重症监护室的探视窗。
“你女儿在里面,急性脑膜炎,差一点就没了。而你,在给你的月月妹妹装床。
”他被我的话噎住,眼神闪躲地看了一眼监护室,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我不是说了吗?
月月她刚失恋,一个人很可怜!我总不能丢下她不管吧?再说了,念念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没事了?”我气得发笑,笑声里全是悲凉。“江哲,如果今天我没有及时把她送来,
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他猛地皱起眉,似乎觉得我的话太过刺耳:“林晚,
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大半夜的,很晦气。”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月月”两个字,烫在我的眼睛上。他立刻接了起来,声音瞬间温柔了八度:“喂,
月月,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电话那头,沈月带着哭腔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江哲哥,
我胃好疼啊……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吃了凉的东西……我一个人好害怕……”“你别怕,
在家等我,我马上过去!”江哲立刻挂了电话,拿起外套就要走。我一把拦住他,
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你要去哪?”“月月胃疼,很不舒服,我得去看看她。
”他理所当然地说。“你的女儿躺在ICU里生死未卜,你的青梅竹马只是胃疼,
你现在要丢下我们母女,去找她?”我问,每一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林晚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江哲猛地甩开我的手,力道之大让我踉跄着撞到了墙上,
手臂火辣辣地疼。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厌恶和烦躁。“念念有医生护士看着,
能有什么事?月月她一个人,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别这么自私!”说完,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我靠着墙,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自私?到底是谁自私?我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护士过来提醒我探视时间结束。
我拖着麻木的身体去缴费,却在缴费处的另一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哲正小心翼翼地扶着沈月,而沈月则柔弱无骨地靠在他怀里,脸色苍白,楚楚可怜。
“江哲哥,我是不是很没用,老是给你添麻烦……”“傻丫头,说什么呢,
”江哲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有哥在呢,别怕。医生说就是急性肠胃炎,
打个点滴就好了。”他一边说,一边体贴地帮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而我,就站在几米开外,
像个局外人,看着我的丈夫,对另一个女人嘘寒问暖,体贴入微。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江哲的脸上闪过慌乱,但很快就被故作的镇定取代。沈月也看到了我。她非但没有收敛,
反而把头往江哲怀里埋得更深了。她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轻蔑地嘲讽道:“嫂子,真对不起,又麻烦江哲哥了。他就是心太软,看不得我受一点委屈。
”那一刻,我感觉不到愤怒了。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和恶心。
我的女儿在三楼的ICU生死未卜。我的丈夫,在一楼的急诊室,陪着他的“好妹妹”。
多么荒唐。多么可笑。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决绝地离开。
04念念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才脱离危险,转到普通病房。这一个星期,江哲只来过三次。
第一次,是留下那碗已经凉透了的粥。第二次,是送来几件换洗衣物,待了不到十分钟,
就被沈月一个“家里灯泡坏了”的电话叫走。第三次,是念念转出ICU那天,
他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我和面色依旧苍白的女儿,脸上难得地有了愧疚。“老婆,对不起,
前几天……是我不好。”我没有理他,只是专心致志地给念念削苹果,
果皮在我手中连成一条长长的线,没有断。他尴尬地站了一会儿,说:“下周三是念念生日,
我们……好好给她过个生日吧,就当是……赔罪。”我削苹果的手顿了一下。
看着女儿那双重新燃起期盼的眼睛,我终究还是心软了,轻轻“嗯”了一声。那是我给他,
也是给我自己最后的机会。念念生日那天,我早早地布置好了家里,
买了她最喜欢的草莓蛋糕,做了满满一桌子她爱吃的菜。念念穿着我给她买的新裙子,
抱着她画了好几天的一幅画,乖乖坐在门口等爸爸。画上是我们一家三口,手牵着手,
笑得无比灿烂。我们从下午五点,一直等到晚上九点。桌上的菜已经彻底凉透,
我的心也冷了。念念靠在我怀里,小声地问:“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我的心很痛,疼得我无法呼吸。我强忍着泪水,摸了摸她的头:“不会的,爸爸只是在忙,
我们再等一会儿。”我躲进厨房,拨通了江哲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背景音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嘈杂的嬉笑声。“喂?”江哲的声音带着醉意。“江哲,你在哪?
”我的声音在克制不住地发抖,“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念念在等你回家给她过生日。
”“哦……生日啊,”他打了个酒嗝,“我给忘了。我在陪月月,她今天心情好,
说是彻底走出失恋阴影了,大家一起给她庆祝呢。”“庆祝?”我只觉得浑身冰冷。“所以,
沈月走出失恋的庆祝,比你女儿的三岁生日,还重要?”“林晚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
”他不耐烦地打断我,“不就是个生日吗,明天我给她补上不就行了!你先哄她睡吧,
我这边正热闹呢,挂了啊。”“别挂!”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一瞬。
随即,传来沈月娇滴滴的声音,那声音透过电流,显得无比恶毒。“江哲哥,谁的电话呀?
这么凶……哎呀,是嫂子吗?”“嫂子对不起啊,今天我太开心了,
就拉着江哲哥多喝了几杯……你别生他的气。”她顿了顿,用甜腻又恶毒的语气,
轻飘飘地说:“江哲哥还说,他最讨厌小孩子过生日了,又吵又闹的,
还是跟我们这些朋友在一起轻松自在。”那一瞬间,我的心彻底碎了。连带着这段婚姻,
这段感情,一起摔得粉身碎骨。我挂断电话,擦干眼泪,走出去抱起已经快要睡着的念念。
“念念,我们不等了。”“爸爸不回来了吗?”“嗯。”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清晰地说。
“从今天起,你只有妈妈了。”我婚姻的葬礼,就在我女儿三岁的生日这天,
无声地、彻底地举行了。05我用了三天时间,将所有的绝望和痛苦,
都转化成了冷静的恨意。我开始不动声色地收拾自己的东西,联系律师,
咨询离婚和争取抚养权的事宜。江哲大概是觉得愧疚,那晚之后,破天荒地按时回了几天家,
甚至还买了个昂贵的芭比娃娃想补偿念念。可念念只是抱着我,怯怯地看着他,
像看一个危险的陌生人,不敢靠近。他脸上的尴尬闪过,
随即把一切归咎于我:“你又在孩子面前说我什么坏话了?”我懒得与他争辩。我的沉默,
似乎让他更加烦躁和心虚。就在我准备好一切,打算和他摊牌的前一天,沈月又找上门了。
这一次,她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给我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江哲正蹲在地上,
温柔地给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沈月系鞋带。午后的阳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画面很美好。
紧接着,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是惯常的无辜和抱歉。“嫂子,你千万别误会!
我和江哲哥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今天我鞋带散了,差点摔倒,
江哲哥才好心扶我一下的……”“说完了吗?”我冷冷地打断她。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才继续用她那套腔调说:“嫂子,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江哲哥心里真的只有你和念念。他对我好,只是因为他把我当亲妹妹。
你这么大度,一定能理解的吧?”“我理不理解,重要吗?”我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
“重要的是,江哲信你就够了。”挂了电话,我将那张照片打印出来,
连同我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一起放在了客厅最显眼的桌上。晚上,江哲回来了。
他看到桌上的照片,第一反应不是解释,而是质问。“林晚,你又在疑神疑鬼什么?
月月都跟我说了,你给她打电话,阴阳怪气地讽刺她!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