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把这五百万转给雨柔，她看中了东城的那套别墅。"
顾墨城头也不抬地说着，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飞快敲击，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晚晚握着水杯的手猛然一紧，滚烫的茶水溅到手背上，烫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五百万！
那是她攒了三年的私房钱，每个月从生活费里省出来的，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
"墨城，那是我的钱。"她努力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
顾墨城终于抬起头，那双平日里深情款款的眼睛此刻冷得像冰："晚晚，雨柔刚回国，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帮帮她怎么了？再说，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最好的朋友？
林晚晚苦笑，苏雨柔确实是她大学时最好的闺蜜，也是她亲手介绍给顾墨城认识的。
没想到，这个闺蜜后来成了丈夫心里永远的白月光。
三年前苏雨柔出国前，顾墨城追了她整整两年都没成功。苏雨柔出国时对他说："墨城，如果三年后我回来你还单身，我们就在一起。"
然后，顾墨城就娶了她林晚晚。
一个替身，一个工具人。
"五百万不是小数目，我需要考虑一下。"林晚晚深吸一口气。
"考虑什么？"顾墨城皱眉，语气开始不耐烦，"晚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雨柔从小就喜欢那个小区，现在好不容易有合适的房子，你就不能成全一下？"
成全？
林晚晚想笑，这三年来她成全的还少吗？
成全他们两个去看电影，她一个人在家等到深夜；成全他出差时带着苏雨柔，美其名曰"业务需要"；成全他把苏雨柔的照片放在办公桌上，而她的结婚照被锁在抽屉里。
现在，他还要她成全什么？成全他们住进爱巢？
"墨城，我们先吃饭吧，这件事等会再说。"林晚晚起身去厨房端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晚晚！"顾墨城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到底什么意思？五百万对顾家来说算什么？你现在连雨柔都不如，至少她从来不会为了钱跟我斤斤计较！"
砰！
林晚晚手里的盘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不如苏雨柔？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狠狠插进她的心里。
三年了，她精心伺候这个家，伺候他，伺候他的母亲，伺候他的弟弟，到头来竟然连个外人都不如？
"既然我什么都不如她，那你为什么要娶我？"林晚晚的声音开始发抖，"顾墨城，你敢说你娶我不是因为苏雨柔出国了吗？你敢说你爱过我哪怕一秒钟吗？"
顾墨城愣住了，他没想到平时温顺如水的妻子会突然发火。
"晚晚，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是合法夫妻，我对你..."
"对我什么？"林晚晚打断他，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对我有愧疚？有同情？还是有一点点可怜？"
她蹲下身子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动作有些急躁，锋利的瓷片划破了她的手指，血珠瞬间涌出。
"晚晚，小心！"顾墨城想要过来帮忙。
"不用！"林晚晚猛地站起身，"我自己来就行，反正我什么都不如苏雨柔，就让我这个不如的人把这些收拾干净吧！"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顾墨城看了看时间，眼神闪烁了一下："我去开门。"
很快，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墨城哥哥，我来看看晚晚姐。"
苏雨柔来了。
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连衣裙，长发如瀑布般垂在肩膀上，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得像个天使。
"晚晚姐，你的手怎么了？"苏雨柔看到林晚晚手上的血迹，立刻关切地走过来。
"没事，划破了一点皮。"林晚晚避开她的触碰，去洗手间处理伤口。
苏雨柔和顾墨城在客厅里说着什么，声音很小，但林晚晚还是听到了几个关键词："房子"、"着急"、"感谢"。
等她处理完伤口出来，就看到苏雨柔坐在顾墨城旁边，两个人靠得很近，正在看什么房产资料。
"晚晚姐，真的太谢谢你了！"苏雨柔站起来，眼睛里闪着泪光，"墨城哥哥说你愿意帮我买房，我真的太感动了。我回国后举目无亲，只有你们愿意帮我，我..."
"我什么时候说愿意了？"林晚晚打断她的话。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苏雨柔愣了一下，眼泪掉得更凶："晚晚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知道三年前是我不好，不应该出国前对墨城哥哥说那些话，但是我真的是迫不得已..."
"雨柔，你别哭。"顾墨城立刻安慰她，然后转头看向林晚晚，眼神里满是指责，"晚晚，你看你把雨柔弄哭了。"
林晚晚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
她的手还在流血，她的心还在滴血，但是没有人关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苏雨柔身上。
这就是她三年婚姻的真相。
她永远是那个多余的人，那个不该存在的人，那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人。
"晚晚姐，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苏雨柔抹着眼泪，"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大不了先租房子住。只是那个小区我从小就梦想着住进去，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却..."
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看起来楚楚可怜。
顾墨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晚晚，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
林晚晚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忍了三年，什么时候不是在适可而止？
现在她不想再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