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生日当天，我躺在冰冷的医院病床上，听着门外陆景深和那个女人的窃窃私语。
"景深，苏晚云她...""她活不了多久了，你别担心。"他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二十年的夫妻，在他眼里，我的生死竟然如此轻描淡写。
那一刻，我闭上眼睛，心如死灰。再睁开眼时，我重新站在了十年前的那个雨夜。
第一章雨水拍打着窗玻璃，陆景深正在书房里处理文件。我站在门口，
看着他在台灯下专注的侧脸，恍如隔世。十年前的今天，我刚从老家被接到军区大院，
成为这位年轻首长的妻子。那时的我，对这段包办婚姻充满憧憬，以为能够感化他的冷漠。
可现在我知道，这是一个错误的开始。"景深。"我敲了敲门框。他头也没抬，"有事？
""我想和你谈谈。""明天再说，我在忙。"他依然埋在文件堆里。这样的对话，
在我的记忆里重复了无数次。以前的我会默默退下，继续扮演一个安静的花瓶妻子。
但现在不会了。我直接走进书房，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陆景深终于抬起头，眉头微蹙，
"苏晚云，我说了在忙。""我要和你离婚。"话音落下，整个书房陷入死寂。
陆景深手中的钢笔停在半空，他盯着我看了足足十秒钟，仿佛在确认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你说什么？""离婚，"我一字一句地重复，"我要和你离婚。"他缓缓放下笔，
靠在椅背上，眼神变得冰冷，"苏晚云，你发什么疯？""我没发疯，我很清醒。
"我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推到他面前，"我已经找律师拟好了协议，你看看。
"陆景深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将协议书推回来，"胡闹够了没有？""我没有胡闹。
""那你告诉我，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度，透着不悦。
我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想起前世临终前听到的那句话。"我们不合适。""哪里不合适？
""哪里都不合适。"我站起身，"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就去法院起诉离婚。
"说完，我转身往外走。身后传来椅子被推开的声响，
陆景深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苏晚云，你给我站住！"我没有停下脚步。"苏晚云！
"我回到房间，锁上门，心脏剧烈地跳动着。重新来过的人生，我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第二章第二天早上，我下楼吃早餐时，陆景深已经不在了。
林嫂一边摆放餐具一边小心翼翼地说："夫人，首长一大早就出门了，说今天不回来吃饭。
"我点点头，平静地喝着粥。前世的我会因为他的冷漠而难过，会想方设法讨好他。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夫人，"林嫂欲言又止，"昨晚您和首长是不是...""林嫂，
你帮我联系搬家公司。"我放下勺子，"我要搬出去。"林嫂吃了一惊，"夫人，
您这是要去哪里？""搬回我自己的房子。"前世父母留给我的那套老房子，
我一直没有卖掉。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可是首长他...""不用管他。
"林嫂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中午的时候，搬家公司的人来了。
我简单收拾了一些必需品，其他的都没有带。那些昂贵的首饰和衣服，都是陆景深的钱买的，
我不想要。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外传来车声。陆景深回来了。他看到搬家公司的货车，
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苏晚云，你在干什么？"他大步走向我。"搬家，你看不出来吗？
"我拎着行李箱，语气平静。"我没同意离婚，你凭什么搬走？""分居期间，
我需要一个住的地方。"陆景深直接拦在我面前，"你不许走。""让开。""我说了，
你不许走！"他的声音提高了，带着军人特有的威严。以前的我会被他这种气势震慑，
但现在不会了。"陆景深，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抬头看着他，"让开，
否则我报警了。"他瞪着我，眼中闪过不敢置信的神色，"苏晚云，你疯了？""我没疯，
我只是想要我的自由。"我绕过他，径直走向门外。
身后传来他愤怒的声音："你走了就别想再回来！"我没有回头，步子反而走得更快了。
回不来就回不来，本来我就不想回来。第三章老房子虽然有些老旧，
但收拾干净后还是很温馨的。这里有我和父母的回忆，有我真正的归属感。晚上，
我正在厨房做饭，门铃响了。透过猫眼看去，是林嫂。"夫人，您还好吗？
"林嫂提着保温盒，一脸担忧。"我很好，林嫂你坐。"我给她倒了杯茶。
"首长让我给您送些汤来。"她打开保温盒，是我平时爱喝的银耳汤。我没有动，
只是看着那碗汤。前世，每次我们吵架，陆景深都会让林嫂送汤过来，从来不亲自道歉。
"夫人，首长他...其实心里还是关心您的。"林嫂小心地说。"林嫂，你回去告诉他，
我是认真的。"我推开保温盒，"我们真的不合适。""夫人，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首长这么优秀的男人，多少女人想嫁给他都嫁不上...""林嫂，"我打断她，
"你觉得一个从来不对你说我爱你，从来不记得你生日，从来不关心你想法的男人，
真的爱你吗？"林嫂愣住了。"十年了，我们结婚十年，他从来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
喜欢什么，或者...爱不爱他。"我苦笑，"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摆设，
一个符合首长夫人身份的摆设。
""可是首长工作忙...""忙到连一句关怀的话都说不出来吗？"我反问，"林嫂，
我问你，如果是你的丈夫这样对你，你会怎么办？"林嫂沉默了。良久，她叹了口气，
"夫人，我明白了。"送走林嫂后，我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灯火。
前世的我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二十年，却从来没有真正看过它的夜景。
因为陆景深不喜欢我到处乱跑，我的活动范围基本局限在军区大院。现在想来，
那更像是一座精美的牢笼。第四章第三天，我如约来到法院。出乎意料的是，陆景深也来了。
他穿着军装，挺拔的身形在人群中格外显眼。"苏晚云。"他走到我面前，声音很低。
"你来了。"我有些意外。"我们谈谈。""没什么好谈的。"我看向法院大门，
"时间到了，我们进去吧。""等等。"他拉住我的手腕，"我同意离婚。
"这句话让我愣了一下。前世的他，可是拖了整整一年才同意的。"条件是什么？"我问。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没有条件，我签字。"说着，他掏出那份离婚协议书，
在自己的名字栏里签了字。我看着那个熟悉的签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你想要自由，我给你自由。"他将协议书递给我，
"但是苏晚云，你要记住，这是你的选择。"我接过协议书，看着上面两个人的签名。
十年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办完手续出来，天空开始下雨。陆景深站在法院门口，
没有撑伞。雨水顺着他的军帽滴落，打湿了他的肩膀。那一刻，
我忽然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也是这样的雨天，他穿着军装站在雨中等我。
那时的我以为，那是浪漫。现在才明白，那只是责任。"苏晚云。"他忽然开口。"嗯？
""你会后悔吗？"我看着他被雨水模糊的脸，摇了摇头。"不会。"说完，
我转身走进雨中。自由的感觉，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第五章离婚后的第一个月，
我过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没有人管我几点回家，没有人规定我该穿什么衣服，
没有人要求我在各种场合保持完美的笑容。我重新找了工作，在一家设计公司做平面设计师。
虽然工资不高，但是我喜欢。"苏姐，今天下班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同事小张兴奋地跑过来。"什么电影？""新上映的爱情片，听说很好看。"我想了想，
"好啊。"前世的我从来没有和朋友一起看过电影，因为陆景深不喜欢我和外人接触太多。
电影院里，看着屏幕上男女主角的甜蜜互动，我忽然觉得很陌生。什么是爱情？
我和陆景深的十年，算是爱情吗？"苏姐，你哭了？"小张递过纸巾。我摸了摸脸颊，
果然是湿的。"可能是太感动了。"我笑着接过纸巾。电影结束后，
我们在附近的咖啡厅坐下。"苏姐，你以前结过婚吗？"小张好奇地问。"嗯，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