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喜欢她。”他指着毕业照上那个笑容灿烂女生对我说。“那…我呢？”我声音颤抖地问出口。“你就像我妹妹一样啊。”他轻描淡写地回答让我心如刀割
樱花纷飞的四月，校园里弥漫着毕业季特有的躁动与感伤。
程暖踮起脚尖，将最后一串彩灯挂在摄影社展区的角落。她的指尖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毕业典礼，还是因为半小时前收到的那条消息。
"暖暖，老地方见个面吧，有话想对你说。——许沉"
简简单单十三个字，却让她的心跳乱了节奏。许沉，摄影社的指导学长，她默默喜欢了整整四年的人。
"程社长，这边照片墙已经布置好了，您要检查一下吗？"大一学弟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啊，好。"程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走向那面贴满社团成员作品的展示墙。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中央位置——那是去年秋天许沉带他们去山区采风时，她偷偷拍下的一张侧影。逆光中的他站在枫树下，轮廓分明得像一幅剪影。
四年了，她相机里存满了这样的"偷拍"，却从未有勇气递出哪怕一张。
手机再次震动，程暖飞快地掏出来，却是闺蜜苏梦发来的信息："听说许沉约你了？该不会是要表白吧？毕业前最后一搏？"
程暖的脸瞬间发烫，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打："别瞎说！可能就是社团交接的事。"
"得了吧，社团交接需要单独约在天台？那可是你们的'老地方'！"苏梦附上一个坏笑的表情，"四年了，你每次给他带早餐，帮他整理资料，陪他熬夜赶项目...是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
程暖没有回复，只是将手机塞回口袋。是啊，四年了。从大一入社被分到他指导的小组，到后来成为他最得力的助手，再到接任社长...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的回忆，那么多的独处时光。那些深夜的谈心，那些偶然的肢体接触，那些他看向她时温柔的眼神...难道真的只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觉？
"社长，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吧。"学妹关切地问道。
程暖摇摇头，看了眼手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她深吸一口气："那我先走了，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走出活动中心，程暖不自觉地加快脚步。春风裹挟着樱花拂过她的脸颊，带着微微的甜香。她今天特意换上了那条许沉曾说好看的淡蓝色连衣裙，甚至还涂了一层淡淡的唇彩。
天台是他们的秘密基地。大一时她因为想家偷偷躲在这里哭，被他偶然发现；大二时他们在这里通宵讨论社团招新方案；大三那年跨年夜，他们在这里分享同一杯热可可，看着远处绽放的烟花；上个月，她在这里告诉他，自己接受了上海一家广告公司的offer...
推开天台铁门的那一刻，程暖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许沉已经在那里了，背对着她靠在栏杆上，白衬衫被风吹得微微鼓起。
"来了？"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
程暖点点头，走到他身边。从这个角度可以俯瞰整个校园，夕阳将一切都镀上了金色。
"找我有事？"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许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相框——是他们上周拍的毕业合照。他的手指轻轻点在照片中央的一个位置上。
"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喜欢她。"
程暖顺着他的指尖看去，呼吸瞬间凝固。那是林雨晴，大二时从外校转来的舞蹈系系花，去年作为交换生去了法国。
"那...我呢？"问题脱口而出的瞬间，程暖就后悔了。她的声音颤抖得不像话，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栏杆。
许沉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像对待一个撒娇的小妹妹："你就像我妹妹一样啊。这四年多亏有你，不然我肯定应付不来社团那些事。"
世界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安静。程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碎裂开来，尖锐的疼痛从心脏蔓延到指尖。但她听见自己说："哦...这样啊。"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许沉还在说着什么，关于林雨晴即将回国，关于他打算申请法国留学，关于他多么感谢这些年有她这个"好朋友"...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在心上。
"抱歉，我突然想起还有事。"程暖打断他，后退几步，"毕业典礼见。"
转身的瞬间，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她几乎是逃一般地冲下楼梯，穿过长长的走廊，直到确定许沉没有追来，才放任自己靠在墙上，大口喘息。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起初只是零星几点，很快便演变成倾盆暴雨。程暖站在教学楼门口，雨水混合着泪水滑过脸颊。她没有撑伞，就这样走进雨中，任凭冰冷的雨水浸透衣裙。
回到宿舍时，苏梦吓了一跳："天啊！你怎么淋成这样？许沉呢？他——"
"他喜欢林雨晴。"程暖打断她，声音平静得可怕，"一直都是。"
苏梦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拿来毛巾和干衣服。程暖机械地换好衣服，坐在床边盯着手机屏幕——她和许沉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那条约她见面的信息上。
四年了。四年的暗恋，四年的陪伴，换来的只是一句"像妹妹一样"。
手指划过屏幕，她删除了许沉的所有联系方式，然后打开邮箱，给上海那家广告公司的HR回复了确认入职的邮件。
窗外，雷声轰鸣，雨下得更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