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我后他后悔莫及大结局

渣了我后他后悔莫及大结局

作者: 大小眼毛毛

言情小说连载

小说《渣了我后他后悔莫及大结局》是知名作者“大小眼毛毛”的作品之内容围绕主角陈昭杨林寒展全文精彩片段:第一章深秋的风带着点刺骨的凉卷起人行道上枯黄的梧桐打着旋儿撞在实验楼冰冷的玻璃墙A大数学系那栋灰扑扑的老楼空气却灼热得像要燃只差一点火“林你管这叫‘解’?”陈昭杨的声音不带着他惯有的那种不近人情的质直砸到人的心他身体前手肘随意地撑在桌面指尖点着投影幕布上林寒刚讲解完的竞赛模拟题步语气尽是不甚赞同:“穷举法?枚举所有可能的整数解?恕我直这跟把字...

2025-08-03 15:19:04

第一章深秋的风带着点刺骨的凉意,卷起人行道上枯黄的梧桐叶,

打着旋儿撞在实验楼冰冷的玻璃墙上。A大数学系那栋灰扑扑的老楼里,

空气却灼热得像要燃起,只差一点火星。“林寒,你管这叫‘解’?”陈昭杨的声音不高,

带着他惯有的那种不近人情的质感,直砸到人的心口。他身体前倾,手肘随意地撑在桌面上,

指尖点着投影幕布上林寒刚讲解完的竞赛模拟题步骤,语气尽是不甚赞同:“穷举法?

枚举所有可能的整数解?恕我直言,这跟把字典一页页撕下来找某个字有什么区别?

效率低得令人发指。”他微微偏头,目光锐利地盯在林寒脸上,

那眼神里是林寒看了十年、熟悉到骨子里的挑衅。台下,他同组的竞赛小组成员随之赞同,

发出嗡嗡的议论。林寒站在讲台中央,背脊挺得笔直。她上身仅着一件单薄的衬衣,

纽扣严丝合缝地扣到最上面一颗。面对陈昭杨的挑衅,她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抬手,

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讲桌边缘。笃笃两声,清脆利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效率?”林寒开口,声音冷静平稳,像清冽的山泉。

“穷举法虽然笨拙,但它每一步都建立在严密的逻辑推导之上,是确定性的演算而非猜测。

”她的目光迎向陈昭杨,镜片后的眼睛清澈锐利,“在我看来,某些看似聪明的‘捷径’,

依靠灵光一现的构造,根基却漂浮晃动。一个步骤的模糊,以导致整个结论的坍塌。

我并不认为竞赛是可以拿来赌一场的地方。”“哈!”陈昭杨短促地笑了一声,

身体向后靠进椅背,姿态放松,却带着更强的压迫感,

“但现实世界的难题可不会等你慢悠悠地砌完每一块砖。我们是在解时间赛跑的题,

不是给你写证明大全!结果正确就是唯一标准!你那套完美主义的枷锁,除了拖慢速度,

我看不出任何价值。”“价值在于不会在终点线前,因为地基不稳而摔倒。”林寒寸步不让,

语速不快,每个字却掷地有声。空气里噼啪作响,无形的硝烟弥漫开来。

台下的学生们大气不敢出,眼神在两位大神之间来回逡巡。

他们系里这对“绝代双骄”的针尖对麦芒,是比任何定理证明都更让人津津乐道的固定节目。

林寒的严谨刻板是出了名的,陈昭杨的剑走偏锋也同样声名远扬,更别提他们背后,

分别站着系里两位学术观点迥异、互相看不顺眼多年的导师——李老和孙教授。这俩学生,

简直就是导师战争的前沿阵地。这场关于解题哲学的“答辩”,

最终在匆匆赶来的系主任干咳声中不尴不尬地结束。人群散去,

偌大的阶梯教室只剩下他们两个。夕阳的余晖透过高窗斜射进来,

在布满粉笔灰的讲台上切割出明暗的光带,浮尘在光束里沉浮。

刚才针锋相对的紧绷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林寒走到自己座位旁收拾背包,

动作依旧一丝不苟。陈昭杨则几步跨过来,碰到桌椅也不甚在意,

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讲台投下的阴影里。

他身上那股清爽又带点实验室消毒水味的气息悄悄弥漫在了林寒周围。“喂,

”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刚才完全没有的懒散笑意,

手指极其自然地勾住了林寒背包的带子,“晚上别泡图书馆了。明天就出发去B市了,

今晚咱们去海边散散心?”林寒侧过脸,夕阳的金辉恰好落在她半边脸颊和微抿的唇线上。

她没说话,只是用指尖轻轻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架,动作细微。

陈昭杨嘴角的弧度立刻加深了几分,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信号。

在外人面前是恨不得用公式把对方钉死在墙上的死敌,关起门来,

却是纠缠了三个月、谁也没能完全掌控谁的恋人。“开我的车,

”陈昭杨接过她手里沉甸甸的书包,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先去去城南那家新开的私房菜垫垫肚子。”“嗯。”林寒低低应了一声,算是默许。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空旷的教室,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夕阳将他们并肩而行的影子拉得很长,短暂地交叠在一起,又随着步伐分开。

陈昭杨那辆线条硬朗的黑色越野车停在实验楼后。他拉开车门,手习惯性地护在车门框上沿,

等林寒坐进副驾,才绕到驾驶座,启动引擎。车子平稳地驶出校园,

汇入晚高峰略显拥挤的车流。接着一路向南,渐渐走出闹市。“这次,

”陈昭杨单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语气是谈论天气般的随意,却又带着笃定,

“ICM的冠军奖杯,我们队收下了。

”他指的是即将在B市举行的国际大学生数学建模竞赛ICM,

他和林寒分别作为两队队长,即将带队出征。林寒侧头看向他。

车窗外的灯光掠过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鼻梁高挺,嘴唇带笑却又目光灼灼,

带着一种近乎锋利的攻击性。她太熟悉这种表情了,

那是他面对真正挑战时才会显露的专注与渴望。“话别说太满,陈队长。

”林寒的声音在车厢内显得格外清晰,冷静依旧,“赛场上,没有‘一定’。

”陈昭杨忽然低笑了一声,趁着前方红灯,他转过头。车窗外变幻的霓虹光影落进他眼底,

像碎钻沉入深潭,那里面不再有针锋相对的锐利,只有一种近乎灼热的专注,牢牢锁住林寒。

“林寒,”他叫她的名字,低沉的声音像带着钩子,在封闭的车厢里轻轻搔刮着她的耳膜,

“那我们就决赛见。”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两秒,

带着某种心照不宣的、超越竞赛的意味,然后才转回去,踩下油门。

车子再次汇入流动的光河。林寒靠在椅背上,窗外飞速倒退的光影在她的眼底掠过。

她没再说话,只是放在膝上的手,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城市的光晕在后视镜里越来越远,越野车拐上通往城南新区的快速路。这条路相对空旷,

路灯的光带延伸向远处的黑暗。

车内只剩下钢琴曲悠扬的尾音和陈昭杨偶尔调整方向盘时轻微的摩擦声。

就在林寒的视线掠过前方一个弯道指示牌时,一道刺眼到令人瞬间致盲的白光,

毫无征兆地从侧前方袭来,将挡风玻璃整个撞碎!“小心——!

”她只来得及听见陈昭杨那声嘶吼,音调扭曲变形,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惊恐。紧接着,

是沉重身体猛地向她这边扑压过来,像一堵瞬间筑起的血肉堤坝,

将她严丝合缝地护在副驾驶座狭窄的空间里!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

碎的爆鸣、气囊瞬间弹开又泄气的沉闷噗嗤声……无数令人牙酸的噪音混合着巨大的冲击力,

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林寒被保护住的身体。

世界在疯狂的旋转、翻滚、碰撞中彻底失序。意识像被狂风吹散的碎片,

在黑暗与剧痛的深渊边缘挣扎。最后沉入彻底的黑暗前,林寒模糊的感官里,

只剩下一个沉重而滚烫的躯体,隔绝了外界。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像无数细小的针,

持续不断地刺激着林寒的鼻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太阳穴深处的钝痛,

如同有把生锈的钝锯在缓慢地切割她的神经。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每一次试图掀开,

都伴随着眩晕和耳鸣。“……轻微脑震荡,软组织挫伤……万幸,

驾驶位……情况不太好……颅脑损伤……已经在准备手术室了……”断断续续传来的对话声,

勉强挤入她混沌的意识。手术室……谁要手术?混乱的思绪如同被狂风吹散的沙子,

林寒急切地想抓住什么,却徒劳无功。“呃……”她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丝痛苦的呻吟,

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终于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视野里一片模糊的白。白色的天花板,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单。光线惨白而冰冷。她艰难地转动眼珠,

视线聚焦在床边一个模糊的人影上。“林寒?林寒你醒了?”人影凑近了些,声音带着焦急,

是她的导师李老。老人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写着担忧和疲惫。

“老师……”林寒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摩擦着喉咙。她挣扎着想坐起来,

却被一阵剧烈的眩晕和头痛牵制,重重的躺了回去。“别动别动!”李老连忙按住她的肩膀,

语气带着后怕。“躺着!你运气好,就点皮外伤和轻微脑震荡,观察几天就行。

真是……万幸啊!”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眉头紧锁,眼神里除了后怕,

还有着一层更深的忧虑。林寒闭了闭眼,努力对抗着眩晕和恶心感,再次睁开时,

眼底带着一丝急切的茫然:“……车……陈……”那个名字卡在喉咙里,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李老的脸色明显沉了下去,他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道:“陈昭杨……他还在手术室。

伤得很重。”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

“那辆闯红灯的大货……直接撞在驾驶位那边……”林寒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个扑过来的身体……是他!那个在最后瞬间,用身体筑起最后一道屏障的人!

记忆碎片带着血淋淋的尖刺,狠狠扎进她混乱的脑海。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骤然停跳了一拍。她张了张嘴,想问“他怎么样了”,想问“手术要多久”,

想问“危险吗”无数个问题争先恐后地涌到嘴边,却最终被喉咙里那股灼热的腥甜感堵住。

她只能死死地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淡淡的铁锈味,才勉强抑制住身体的颤抖。就在这时,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孙教授——陈昭杨的导师,

一个平日里总是笑眯眯、此刻却面色沉郁得能滴出水来的小老头探进头来。他看到林寒醒了,

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最终只是对李老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手术还没有结束的消息,

随即又无声地退了出去。那无声的摇头,像一块沉重的巨石,砸在林寒的心口。

手术室的红灯,仿佛隔着墙壁和走廊,直接烙印在她的眼前,刺目而冰冷。

接下来的一分一秒,都变成了煎熬的慢放。林寒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试图用导师反复强调的“多休息”来麻痹自己。可每一次闭眼,眼前都是那吞噬一切的白光,

是扭曲的钢铁,是刺鼻的汽油和血腥味的混合,还有……那个不顾一切扑向她的轮廓。

轻微的脑震荡让她无法长时间思考,剧烈的头痛也一阵阵袭来,

用力闭上双眼也不得片刻喘息。走廊外偶尔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或是压低的交谈,

每一次都让她瞬间绷紧神经,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然后又在那脚步声远去后,

陷入更深的死寂和恐惧之中。冷汗浸湿了她的鬓角,黏腻地贴在额头上。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病房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李老和孙教授,

还有一位穿着手术服的医生。医生的表情带着手术后的疲惫,但眼神相对平稳。

“手术结束了。”医生的声音不高,在寂静的病房里却异常清晰,

“患者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

林寒几乎能听到自己体内那根弦断裂的声音。她闭上眼,长长地、无声地吸了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着刺痛。“但是,”医生的语气转折,带着职业性的凝重,

“颅脑损伤程度不轻,有广泛脑挫裂伤和硬膜下血肿。术后能否顺利苏醒,

苏醒后功能恢复情况……都需要密切观察,存在很多不确定性。

”脱离危险……但不确定……悬着的心并未真正落下,只是换了个地方,沉甸甸地坠着。

林寒睁开眼,看着导师们脸上如释重负却又忧心忡忡的表情,嘴唇动了动,

最终只吐出几个干涩的字:“……谢谢医生。”医生点点头,

交代了几句术后观察事项便离开了。孙教授重重叹了口气,拍了拍李老的肩膀,

也步履沉重地走了出去,显然是去处理后续事宜。病房里只剩下李老和林寒。

老人看着自己得意门生苍白如纸的脸和眼底强撑的平静,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叹息道:“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他……命硬着呢。”这话不知是在安慰林寒,

还是在安慰他自己。林寒轻轻“嗯”了一声,重新闭上了眼睛。

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器单调而规律的滴答声,一下,又一下,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

她躺在冰冷的白色病床上,身体残留的钝痛和眩晕感依旧清晰。他还活着。可他困在黑暗里,

前途未卜。时间在此时失去了刻度。林寒在头痛和眩晕的间隙里挣扎,时而昏沉,

又被噩梦惊醒——刺眼的白光、震耳欲聋的巨响、沉重的覆盖感、还有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每一次惊醒,冷汗都湿透病号服。第三天下午,剧烈的头痛终于稍稍缓和了一些,

眩晕感也不再那么频繁地侵袭。护士帮她拔掉了手臂上的留置针,

叮嘱她可以尝试下床轻微活动。

同时李老也带来了一个相对“好”的消息:陈昭杨的体征在逐渐平稳,虽然仍未苏醒,

但已从ICU转入了普通单人病房,只是需要绝对静养,谢绝一切探视。“他家人下午会到。

”李老说着,目光复杂地看了林寒一眼,“你……也别太担心了,先顾好自己。

”林寒点点头,没说话。下午,她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床头。窗外阳光正好,

透过百叶窗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一条条明暗相间的光栅。她望着那些光栅,眼神有些空茫。

病房门没有关严实,走廊里刻意压低的议论声,断断续续地飘了进来,像细小的冰渣,

猝不及防地钻进耳朵。“……就是数学系那个林寒和陈昭杨?”“对,

听说那晚是他们俩一起出的车祸……”“驾驶位那个男的伤得特别重,还没醒呢!

开车的好像是陈昭杨?”“啧,你说巧不巧?马上就是ICM决赛了,

他俩带的队可是夺冠热门。”“谁知道呢,有些人为了赢,什么事做不出来……”“就是!

平时就争得你死我活的,这下好了,

竞争对手直接躺了!”“我听说……是林寒约他出去的车?深更半夜的”那些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般的恶意揣测,与言之凿凿的荒谬逻辑,

在安静的医院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她的身体瞬间僵硬,

手指无意识地死死攥紧了身下的被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让她的脸色比医院的墙壁还要惨白几分。故意的?

为了比赛?约他出去……才导致的车祸?此刻林寒趋于麻木,竟然想笑。

一股强烈的愤怒和巨大的委屈猛地冲上喉头,堵得她几乎窒息。她猛地张开嘴想反驳,

可下一秒,剧烈的眩晕感再次汹涌袭来,眼前发黑,金星乱冒,她不得不死死咬住牙关,

将那股翻江倒海的呕吐感和冲到嘴边的呐喊强行压了回去。身体因为愤怒和虚弱而微微颤抖。

她闭上眼,深深吸气,再缓缓吐出。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稍微浇熄了一点那灼烧的怒火,

却留下更深的无力。不能。她不能失控。现在任何一点额外的风波,

都可能影响到那边病房的安静。陈昭杨需要静养。那些恶意的揣测,像肮脏的泥点,

怎么都擦不掉。她只能强迫自己松开攥紧被单的手,指节僵硬地伸展,然后再次紧紧握起,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那一点尖锐的疼痛来提醒自己保持沉默。

第三章日子在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和滴答作响的监护仪声中,渐渐走过。

林寒的轻微脑震荡症状渐渐消退,头不再那么晕,也不再动不动就恶心反胃,

只是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疲惫,如同刻进了骨子里。她的大部分时间都耗在病房里,

安静地看书,或者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

处理一些团队发来的、关于ICM竞赛筹备的邮件和讨论。李老每天都会来一趟,

带来一些外面的消息,也带来关于隔壁病房的只言片语。“体征平稳多了,

医生说苏醒是早晚的事。”“今天手指好像动了动。”“他父母情绪也稳定些了,唉,

飞来横祸……”每一次这样的消息,都让林寒握着鼠标或书页的手指微微收紧,

然后又强迫自己松开,脸上维持着导师熟悉的、近乎刻板的平静。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绪,是如何随着这些简短的句子忽上忽下,饱受煎熬。

她无法去探望他。医生的禁令、陈家人的存在、还有那无处不在的、窥探的目光,

都像无形的墙,将她隔绝在外。她只能像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在夜深人静时,

悄悄走到他病房紧闭的门前。隔着冰冷的门板,想象里面那个沉睡的人。有时,

她会听到里面传来仪器规律的滴答,或是护士进出时轻微的脚步声。这细微的声响,

竟成了她一天里唯一能抓住的、与他有关的真实。偶尔,

她会遇到陈昭杨的母亲从病房里出来。那是个保养得宜、气质温婉却难掩憔悴的中年妇人。

第一次在走廊上猝不及防地相遇时,陈母的目光落在林寒身上,

带着一种审视的、复杂的情绪,有悲伤,有疲惫,似乎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林寒垂下眼睑,低声问好,脚步没有停顿,径直走回自己的病房。擦肩而过的瞬间,

她能感受到对方目光的重量,像冰冷的雨丝落在皮肤上。“林小姐,”有一次,

陈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沙哑,“谢谢关心。” 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

林寒的脚步顿住,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关心?

她甚至没有资格光明正大地站在他床边看一眼。这声“谢谢”,像一根细小的刺,

扎在心头最软的地方。终于,在李老又一次带来“今天应该能醒了”的消息后,

林寒几乎是竖起了所有的感官。整个下午,她都坐立难安,书本摊在膝头,

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耳朵捕捉着走廊里每一个靠近隔壁的脚步声,每一次门开合的声响。

傍晚时分,走廊里传来一阵不同于平日的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压低却难掩喜悦的交谈声。

林寒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她放下书,几乎是屏住呼吸走到门边,

将门拉开一条细小的缝隙。此时隔壁病房的门敞开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正围在床边,

陈昭杨的父母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脸上是巨大的惊喜。病床上,

那个熟悉的身影半靠着枕头,侧脸对着门口的方向。他醒了!

林寒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她死死攥住门把手,指节用力到发白,

才勉强控制住自己冲过去的冲动。她贪婪地看着那个侧影,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

看着他略显苍白更加消瘦的下颌线。他还活着,他醒了!

巨大的、劫后余生般的狂喜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然而,

这股狂喜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几秒。病床上的人似乎感觉到了门口的目光,

缓缓地、有些费力地转过头来。他的视线,隔着不算远的距离,越过医生护士的肩膀,

越过自己父母关切的脸庞,落在了门缝后林寒的脸上。那一瞬间,

林寒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那眼神……太熟悉了。不是恋人之间失而复得的温存,

不是劫难后看见牵挂之人的后怕与依恋。

那是一种冰冷的、带着审视的、如同打量一件精密仪器或一道复杂难题般的目光。锐利,

清醒,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疏离和警惕?就像是回到了高中时代,每一次月考成绩单下发时,

他越过众人、带着强烈竞争意味看向她的第一眼。冷漠,清晰,且无比陌生。

林寒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那一眼瞬间抽空。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几乎是仓惶地关上了自己病房的门,背脊重重地靠在冰冷的门板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带着一种灭顶般的恐慌。

那不是她认识的陈昭杨。那个会在无人处懒散地笑着勾她背包带子,

会在封闭车厢里用灼热目光锁住她说“决赛见”的陈昭杨……不见了。门外,

医生检查的声音、父母关切的询问声隐隐传来。门内,林寒背靠着门板,

缓缓滑坐到冰凉的地板上,双手紧紧抱住膝盖。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一股寒意从心脏最深处蔓延开来,迅速冻僵了四肢百骸。他醒了。但他忘了她。

他看向她的眼神,只剩下十年死敌的冷漠。第三章陈昭杨苏醒的消息像投入湖面的石子,

在A大数学系乃至整个关心此事的小圈子里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祝贺的鲜花和果篮开始出现在他病房门口,导师孙教授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走路都带着风。

系主任更是亲自来探望,拍着他的肩膀,说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好好休养,

竞赛的事先放一放”之类的场面话。林寒办理了出院手续。她的伤早已无碍,

继续留在医院里,除了徒增尴尬和流言蜚语之外,没有任何意义。出院那天,阳光很好,

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李老帮她提着简单的行李,一路沉默地走到医院门口。

“回去好好休息几天,”李老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色和眼下淡淡的青影,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竞赛的事,团队还在运转,你暂时不用操心太多。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知道,老师。”林寒低声应着,声音有些哑。她拉开车门坐进去,

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医院那栋白色的住院大楼。她不知道他在哪个房间,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她只知道,隔在他们之间的,

不再仅仅是物理的距离和旁人的目光,还有一道更深的、名为“遗忘”的鸿沟。

回到熟悉的校园,空气里似乎都飘浮着无形的压力。走进实验楼,

迎面遇上的同学或学弟学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时,总会带上几分不易察觉的探究、同情,

甚至……窃窃私语如同附骨之疽,即便听不清具体内容,

也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些目光和议论的存在。“看,林师姐回来了……”“唉,

听说陈师兄虽然醒了,但好像……”“嘘……别说了……”林寒挺直了背脊,

目不斜视地穿过走廊,脸上的表情如同覆盖了一层薄冰,冷静、疏离,

将所有试图窥探的情绪都牢牢封存。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步踏在光滑的地砖上,

都像是踩在无形的荆棘上。她的团队小组成员见到她回来,都围了上来,

七嘴八舌地表达着关心和庆幸。队长周扬是个心思细腻的男生,他推了推眼镜,

有些犹豫地开口:“寒姐,你身体没事就好。ICM那边……时间有点紧了,

我们几个讨论了一下之前的模型,遇到几个瓶颈……”“资料发我邮箱。”林寒打断他,

声音平稳,径直走到自己惯常的位置坐下,打开电脑,“下午两点,小会议室开会,

梳理进度和问题。”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瞬间将团队成员的注意力拉回。工作,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沉浸在复杂的模型、数据和公式里,才能暂时麻痹无处安放的心绪。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几天后的傍晚,林寒在系资料室查阅的文献,试图解决团队在非线性优化模块遇到的问题。

资料室位于老楼深处,灯光昏暗,书架林立。她沉浸在一行行晦涩的符号推导中,

直到一阵刻意压低的交谈声打破了宁静,从书架的另一侧传来。“哎,听说了吗?

隔壁孙老那边,陈师兄好像恢复得不错,昨天都开始看论文了!”“真的?这么快?

不愧是学神!”“不过……听说他好像不太记得车祸前那晚具体要去干嘛了……”“啧,

这失忆失得可真巧。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嘘!小声点!

别瞎说……”“我瞎说什么了?谁约的谁出去?谁开的车?谁伤得最重?

谁现在带队没压力了?这不明摆着……”“行了行了!没证据的事别乱传,

小心惹麻烦……”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在寂静的资料室里,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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